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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其实这只不过是一帮青春期少年在一边打发时间,一边挣外快!在网上散布谣言的利润相当可观,而且过程一点不费力:你建一个网站,给它起个吸引人的名字,“惊天奇闻”之类的,然后找个广告代理机构注册你的网站。从此以后,每当有访客浏览你的网站,每条出现在网站上的广告都能让你挣几分钱。简单吧?剩下的就是想办法用假新闻钓网民了。比如在脸书上发些最耸人听闻的八卦,诱惑网民点击你的链接以一探究竟。好事者一拥而上去访问你的网站,而你只要开心地数钱就好。移民问题、科学阴谋或者税款遭到挪用等话题,都是赚钱的好机会。《纽约时报》就介绍过这么一段发迹史:卡梅隆·哈里斯(Cameron Harris)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政治学专业大学生。他看透了谣言背后的经济学逻辑,开了一个叫“基督教时报”(Christian Times Newspaper)的亲天主教网站,专门炮制各类假新闻。“美国大选期间,我每星期工作30分钟,就有数万美金的进账。”小伙子自己说。他最成功的一次创作,是谎称有几万张希拉里·克林顿的假选票在一个大仓库里被发现,这则谣言在脸书上被转发了600万次。真是一次货真价实的大流行病。
画完这张地图以后,布洛克曼又有了个新主意。他要画另一种世界地图,图上两个城市的距离与在它们之间流动的人口数量成反比。在这张古怪的地球平面图上,巴黎跟纽约离得很近(每天8 500人在两城之间穿梭),却跟拉罗谢尔市(La Rochelle)很远(每天只有400人往返)。在这张变形的地图上,今日世界上种种流行病的扩散进程和中世纪欧洲黑死病的扩散模式一样一目了然:以“零号病人”所在地为中心形成了环形波纹,疾病像水波扩散一样传染。诺布尔的这一发现,不仅简洁优雅,而且别具价值。
如果不牵涉真的政治利益,那为什么假新闻都是对特朗普有利的?很简单,因为他的支持者多半都反对传统媒体,也就更容易成为此类假消息的受众。谷歌现在终于决定停止付钱给此类制造假消息的网站,而在法国,埃马纽埃尔·马克龙考虑出台一条惩罚此类造假行为的法规。
不用说你也猜得到,人口的流动性就是答案。全球化的效应之一,就是今天的人类总是在移动中。我们不断地从地球上的一点移向另一点,流行病的传播也就变得难以预料了。德国物理学家迪尔克·布洛克曼(Dirk Brockmann)根据空运繁忙程度的相关复杂数据,将世界上的每日航空客流绘制成地图。只要看上这图一眼,我们就会对今日人类的流动性留下深刻印象。如果我们把仅仅一天之内这颗蔚蓝星球上每个旅客的里程串联起来,总长度会达到140亿公里,足以冲出太阳系……
有时候,不存在真正的过错方,一条真消息却在社会传播的过程中以讹传讹,成了假新闻。不确定的细节越积越多,直到完全取代了原来的真消息本身。有一种游戏表现的就是这种现象,它在法国叫“阿拉伯电话”,在美国叫“中国悄悄话”或者“俄罗斯丑闻游戏”。这些名字说得好像信谣传谣的总是其他人?
可惜,诺布尔博士对传染病的描述已经不适用于当今形势了。今天的流行病传播的速度更快,而且更加不规律。2009年,H1N1流感病毒蔓延全球时,平均传播速度达到每天300公里。病原体以这个速度环游世界,比《八十天环游地球》里的福格绅士的旅行速度还要快。如今,大流行病的传播速度大约是黑死病瘟疫的100倍,而且其暴发更加难以预料。我们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呢?
艺术家克莱蒙·瓦拉(Clement Valla)为了表现这一现象,让500个人接力临摹一幅画,最终这幅画变得面目全非。一条简简单单的竖直线越来越扭曲,直到断成数截,然后演变成一个字母,甚至一张人脸……在科学领域,心理学家弗雷德里克·巴特莱特(Frederic Bartlett)在1931年最早分析了信息失真的本质。他没用竖直线或者中性的几何形状作为实验样本,却选择了在一个西方文化背景的被试群体中接力传播一幅来自其他文化的图案。结果古埃及的象形文字“猫”,在这些当代西方临摹者的笔下一点一点地变成了一只迪士尼风格的、头戴蝴蝶结的卡通小猫。还有一个非洲面具图案,它逐渐转变成了一张标准人脸像。实验的结论很明显,信息总会被传播的群体中占主导的文化模式重新塑造。
流行病是如何扩散的?1974年,美国物理学家朱利安·诺布尔(Julian Noble)研究了人类历史上致死率最高的瘟疫之一——黑死病。在14世纪中叶,约4 000万欧洲人死于这场疫病,大约相当于当时全欧洲人口的半数。朱利安·诺布尔从中世纪留下来的资料判断,细菌在全欧洲的扩散方式实际上非常简单,就如同将一粒石子投入水中时形成的涟漪。起始的扩散中心就位于东地中海,接着波浪一圈一圈往外推,疾病以每天4公里的稳定速度向四面八方蔓延。诺布尔凭借基础物理学原理,理解了传染病产生的不同源头和传播范围。
在实验室里观察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