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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把哈里·博斯的报告送进来,应该就在我们关注的那部分里。”

他报出了姓氏和名字的拼写。

“是,长官,马上送来。”

欧文往后一靠,咬紧牙关笑着,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他技巧纯熟地用舌头扫过左下排后侧臼齿,检查平滑表面是否有缺陷,或者轻微的裂缝,但是并没有。他拉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一面小镜子,张开嘴巴,细看后排牙齿。他放回镜子,拿出淡蓝色便利贴做记录,提醒自己别忘了预约牙医。他关上抽屉,想起上次和西区议员吃饭时吃了一颗幸运饼,结果饼干太硬,右下排的臼齿崩碎了。当时这只猛犬决定吞下牙齿碎片,他不想在议员面前露出自己的弱点,以后他还指望着议员为自己投上一票呢。他趁用餐之际提起,议员在洛杉矶警局供职的侄子是个未出柜的同性恋者。欧文说自己正尽全力保护他的侄子,防止他的性向被人发现,因为警局对同性恋者的排斥程度不亚于内布拉斯加保守的教会。倘若消息在洛杉矶警局传开,那警员不但别指望升迁,全警局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欧文无须提醒议员丑闻爆发会造成哪种后果,即使在观念较为开放的西区,这对于一心想当市长的议员也是没有好处的。

欧文回想此事,不禁面露微笑,这时玛丽·格罗索敲门进来,手拿一份两三厘米厚的档案。她把档案放在欧文办公桌的玻璃台面上。光亮的桌子上空无一物,连电话也没有。

“长官,您说对了,他的档案还在我们的关注对象里。”

主管督察室的副局长倾身向前,说:“没错,我记得还没有让他们把东西交到档案室,因为我有预感博斯这家伙的事还没完,上回负责处理的人应该是刘易斯和克拉克吧。”

他翻开档案,阅读里面的记录。

“果然没错,玛丽,麻烦你让刘易斯和克拉克过来一趟。”

“长官,我看见他们在队里,正准备召开听证会,不知道是哪件案子。”

“那他们只能取消纪律委员会的会议了。玛丽,提醒你一下,和我说话别用简称,我做事向来按部就班,不喜欢抄近路,你以后得慢慢学。现在去通知刘易斯和克拉克,让他们延后听证会,立刻到我这儿来。”

欧文活动了一下脸颊肌肉,然后绷住劲,两团咬肌就像网球一样鼓了起来。格罗索急忙退出办公室。然后他把脸放松下来,开始翻阅档案,让自己重新熟悉哈里·博斯。他注意到博斯的从军记录以及在警局的快速升迁,他在短短八年内从巡警升到警探再升到精英小组——重案组;紧接着跌下云端,去年从市局重案组被调到好莱坞分局命案组。那家伙真该被解雇,欧文一边如此感叹,一边细看博斯职业生涯的一条条记录。

接着欧文浏览了去年警局给博斯做的心理测试报告——评估他在杀了一名手无寸铁的男子之后,是否可以回到工作岗位。报告上写着:

从他在战场和警队的经历(特别是上述开枪致人死亡一事)来看,受试者已对暴力习以为常。他认为暴力现象和对暴力的使用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因此,倘若他再次处于必须使用致命手段来保护自己或他人的环境,之前发生的事件不太可能对他造成心理障碍。我认为他会毫不迟疑地行动,再次扣下扳机。事实上,除了事件结果——犯罪嫌疑人死亡——给他带来了满足感不太合适外,从与他的对话中可以看出枪击事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负面影响。

欧文合上档案,并用修剪整齐的指甲轻敲封面,然后他从玻璃台面上拾起一根棕色的长发——他猜是玛丽·格罗索的——并将它丢入桌边的废纸篓内。他心想,哈里·博斯是个问题人物。事实上,欧文很不情愿承认自己的确佩服博斯的办案能力,他的确是个好警察,侦破连环杀人案更是有一套。但从长远来看,副局长相信局外人不适合待在体制内。哈里·博斯是个局外人,以前是,将来也一样。他不是洛杉矶警局大家庭的一员。现在情况更糟,博斯不仅离开了大家庭,甚至在拖后腿,做伤害大家庭的事,使大家庭蒙羞!欧文决定快刀斩乱麻,迅速解决此事。他在椅子上旋转着,眺望窗外洛杉矶街对面的市政厅。然后,他的目光一如往常地落在总局帕克中心前方的大理石喷泉上,那是为纪念殉职警员修建的。这才是大家庭,这才是荣誉!他以胜利者的姿态用力咬紧牙关,就在此时,门开了。

警探皮尔斯·刘易斯和唐·克拉克大步走进办公室,两人都没说话。他们简直像兄弟俩——同样的棕色短发,都有着举重选手般浑圆的手臂,体格矮壮、下盘结实,站着的时候身体向前微倾,仿佛正扬帆出海,用自己的脸庞击碎滔天白浪。两人都穿着保守的灰色丝质西装,刘易斯的衣服上有深灰色细条纹,克拉克的条纹则是深红色的。

“二位,”欧文说,“咱们有麻烦了——必须优先处理的大麻烦,是一位之前在总局待过的警官。你们俩曾处理过他的案子,而且办得还算成功。”

刘易斯和克拉克对望了一眼,克拉克首先露出短暂的微笑。他猜不出对方是谁,但他喜欢查这种屡屡犯事的人,他们往往会不顾一切。

欧文说:“哈里·博斯。”他等待片刻,让这名字在他们脑中过一下,接着说:“你们必须到好莱坞分局走一趟,我希望立即对他展开内部调查,投诉他的是联邦调查局。”

“FBI?”刘易斯说,“他把他们怎么了?”

欧文纠正他乱用简称的错误,然后让他们坐在办公桌前的两把椅子上。接下来十分钟,他叙述了刚才联邦调查局打来那通电话的内容。

“联邦调查局说,这一切太巧了,我觉得也是。他可能另有企图,联邦调查局不希望他继续调查梅多斯一案。至少他去年帮助过这个曾是他战友的嫌犯避开监狱刑期,可能正好让对方得以顺利完成这桩银行盗窃案。我不知道博斯是否知情,或者跟案子有更深的联系,但我们要查清楚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欧文在此停顿了一下,鼓起脸颊的肉,态度不言自明,刘易斯和克拉克很识相地没插嘴。接着他说:“这可是个好机会,上回咱们没能除掉他,这回不能再失手了,你们要直接向我报告。还有,你们每天提交的书面报告记得送一份给博斯的长官——好莱坞分局警督庞兹。低调行事,别张扬,但是我要的可不只是书面报告,你们每天上午和晚上还要打电话向我汇报进度。”

“我们立刻去办。”刘易斯边说边起身。

“两位,胆大心细为上策,”欧文给他们忠告,“哈里·博斯虽然不再是昔日那个风云人物,但不管怎么说,这次别再让他溜了。”

博斯乘电梯下去时,被埃莉诺探员轻易打发走的窘态已转为愤怒与挫败感。随着不锈钢电梯的下降,憋在胸口的那感觉仿佛一个实实在在的东西蹦到嗓子眼。电梯里只有他一人,腰间传呼机的哔声响起。他并没有去按它,而是让它响完设定的十五秒。他咽下怒气与难堪,走出电梯,低头看了看传呼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区号八一八——河谷区,不知是谁的号码。他走到联邦大楼前面广场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拨了号码。一个电子声音说:九十美分。还好他身上有零钱,他投入硬币,铃声刚响对方就接起电话,是杰里·埃德加。

他连招呼也没打就说:“博斯,我还在退伍军人协会这儿,碰了一鼻子灰。他们没有梅多斯的档案,说我得通过华盛顿特区调档或者拿到搜查令才行。我按你的说法告诉他们,我知道他们手上有档案。我是这么说的:‘好吧,如果你们要我申请搜查令,能不能先确定一下档案在哪儿?’于是他们翻了一阵子,最后告诉我他们以前确实有这份档案,但现在不在了。你猜是什么人拿着法院的许可到这儿将档案取走了?”

“联邦调查局。”

“你早就知道了?”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他们有没有告诉你联邦调查局什么时候拿走了档案,或者为什么拿走档案?”

“他们不清楚。有个联邦调查局探员带着许可令来取走档案,去年九月拿走的,到现在还没还,也没说什么原因。他妈的FBI哪儿需要开尊口解释呢!”

博斯边听边思索,原来联邦调查局早就知道了。他刚才跟埃莉诺说的梅多斯和地道的事,其实她早已知情,她可真会演戏。

“博斯,你还在吗?”

“在,对了,他们有没有让你看当时的许可令副本?知道来取档案的探员叫什么吗?”

“没,他们找不到收条,也没人记得探员姓名,只知道是个女的。”

“你记一下我现在这个电话号码,再回头去找他们,请他们查另一份档案,看看还在不在——我的档案。”

他把公用电话号码以及自己的生日、社会保障卡号码和全名告诉埃德加,并完整地拼出了自己的名字——哈伊罗尼穆斯(Hieronymus)。

“天哪,这才是你的名字?”埃德加说,“原来哈里是简称啊,你老妈怎么会想到取这么个名字?”

“她对十五世纪画家情有独钟,而且这画家正好和我同姓。你回去查查档案,然后打电话给我,我在这儿等着。”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读这名字。”

“重音和无名氏(anonymous)一样。”

“好吧,我尽力而为。对了,你在哪儿?”

“FBI大楼外的公用电话亭。”

博斯没等搭档问他问题就挂上电话,他点了一根烟,靠在电话亭边上,看见大楼前方的长草坪上有一小群人正绕圈走着。他们举着自制标语和海报,对在圣莫尼卡湾进行石油开发提出抗议。他看见海报上写着“向石油说不”“海湾污染还不够严重吗?”和“‘美孚’合众国”之类的口号。

他注意到草坪上有一些电视新闻记者在拍摄抗议场面。他心想,这正是关键所在:让事件公之于世。只要媒体出现,将抗议事件放到晚间新闻播报,那么抗议就奏效了。博斯注意到抗议团体发言人正在接受一个女记者的访问,他认出她是第四频道的,他也觉得那发言人很眼熟,但不记得在哪儿见过。那名男子态度从容地接受电视台访问,片刻后,博斯终于想起对方的身份。他是个演员,曾经在一部热门情景喜剧中扮演醉汉,博斯看过一两集。他现在仍是一副醉汉模样,只不过那部电视剧早已结束播映。

博斯抽起第二根烟,依旧倚着电话亭,开始觉得天气有点热了。这时他抬头看大楼玻璃门,见埃莉诺探员正好走出门外。她低着头在皮包里翻找东西,并未注意到他。他想都没想就立刻闪到电话亭后方,用电话亭作为掩护,一边观察她的动向,一边绕着电话亭移动;原来她在皮包里找的是太阳镜,此刻她已戴上太阳镜离开大楼,对那些抗议者视而不见。她从韦特伦大道向北朝威尔榭大道走去。博斯知道联邦大楼停车场就在地下,埃莉诺却朝另一个方向前进,看来她准备步行到附近某处。此时,公用电话响起。

“博斯,FBI也拿走了你的档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杰里·埃德加显得着急而困惑,他这人不喜欢变化或神秘,他喜欢朝九晚五,按惯例行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不肯告诉我,”博斯回答,“你回警局吧,咱们在那儿碰头,见了面再说。如果你比我早到,就给地铁工程处人事部打个电话,查查梅多斯有没有在那儿工作过,如果没有,再试试费尔斯这名字,然后你就可以专心处理电视访谈的事了。我们说好了分头行动,你负责那档子事。待会儿见。”

“博斯,你说你认识梅多斯那家伙。或许我们应该告诉长官需要回避,将案子转交给重案组或其他人处理。”

“杰里,这事我们待会儿再说。在我到达之前,别私自行动或向其他人提起此事。”

博斯挂上电话并走向威尔榭大道,见埃莉诺已经拐向东边,朝西木村走去。他逐渐与她拉近距离,过马路来到另一边并尾随其后。他小心地保持合适的距离,以免她望向街边商店的橱窗时瞥见他的身影。她走到西木大道后向北转,穿过威尔榭大道,来到博斯这一边。他迅速躲入一家银行的大厅。片刻后,他回到人行道上,她已不见踪影。他左右张望,然后快步走到马路转角处,见她在西木大道上,离他有半条街的距离,进了西木村。

埃莉诺在一扇扇商店橱窗前放慢脚步,然后停在一家体育用品店前。橱窗内的假人模特身穿柠檬黄色运动短裤和上衣,是去年的流行款式,现在正在甩卖。埃莉诺看了一会儿衣服,然后转身继续往前走,到戏院区,进入斯特拉顿酒吧&烧烤餐厅。

博斯走在街对面,经过那家餐厅,没向里面张望,直接往前走到下一个路口。他站在布鲁因老戏院的入口处往回看,她没有出来。也不知道那个餐厅有没有后门。他看了下手表,还不到午餐时间,或许她喜欢独自用餐,刻意避开人潮。他过了马路到对面街口,站在福克斯戏院门口,从餐厅的窗户向里看,但没看见她。他走过餐厅旁边的停车场,进入后巷,见到餐厅后方有个门。难道她发现了他,从后门溜走了?虽然他已经很久没跟踪别人了,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没被发现。他走进巷子,进入餐厅后门。

埃莉诺·威什一人坐在餐厅右侧的木头小隔间里。她和所有行事谨慎的警察一样面对餐厅前门坐,因此并未发现从后方走来的博斯,直到他坐在她对面的长凳上,拿起她刚才浏览过而此刻放在桌上的菜单。

他说:“没来过这家餐厅,有什么好吃的?”

她满脸惊讶地说:“你来这儿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可能希望有人陪你吃饭。”

“你在跟踪我吗?你肯定跟踪我了。”

“对,至少我做事不像你们那么遮遮掩掩。你知道吗,你刚才在办公室犯了一个错误:你太镇定了。我提供了你们这九个月来唯一的破案线索,你却跟我说联络人之类的狗屁官腔。当时我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但不明白个中原因,现在我知道了。”

“你在扯些什么啊?算了,反正我不想知道。”

她起身要走,博斯伸出手越过桌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由于她刚才一路走过来,此时皮肤温暖而湿润。她停下动作,转过脸用棕色的双眼怒视着他,那目光炽热得几乎可将博斯的名字烙在墓碑上。

“放手。”她说,声音里透露着克制,但情绪明显在失控边缘。他放手。

“你别走。”她稍微迟疑了一下,他迅速把握机会,说道,“没关系,我明白在接待室你为什么对我爱理不理,还有其他的事,我都明白,而且我承认你的手法相当高明。”

“博斯,听我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想——”

“我知道你们已经掌握了梅多斯的情况,还有在越南当地道兵的事。你们调来了他的档案、我的档案,说不定还调了所有生还‘地鼠’的档案,你们调查西部银行盗窃案时肯定发现了与越战地道的关联。”

她凝视他许久,正准备开口,此时一个女服务生拿着铅笔与点餐纸走来。

埃莉诺和女服务生还没来得及开口,博斯先说:“给我来杯黑咖啡和一瓶依云矿泉水。”

埃莉诺说:“我以为你是那种要加糖和奶精的警察。”

“只有在别人想猜测我个性的时候,我才喝那种咖啡。”

这时她的目光似乎稍显柔和。

“博斯警探,听我说,我不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你以为自己明白的事,但我不打算和你讨论银行的案子。一切和我在联邦调查局里说的一样,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博斯说:“或许我应该气愤,但我并不生气,这是调查案件时合理的做法,换了我也会这么做。你调查了所有符合条件的人——地道地鼠,然后再通过证据来筛选。”

“博斯,你不是嫌犯,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别揪着这件事不放了。”

“我知道我不是嫌犯,”他勉强笑了一声,“当时我被停职,人在墨西哥,我能证明。不过这一点你早就知道了。对我个人来说,的确可以算了,没关系,但我必须知道你掌握了梅多斯的哪些情况。去年九月你们调走了他的档案,肯定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了,跟踪监视,知道他与哪些人往来,也清楚他的背景,或许……你甚至把他叫到联邦调查局,面对面谈过了。现在我需要你们掌握的所有情况,今天就要,而不是等某个联络人三四个星期终于盖了许可章之后。”

女服务生送上咖啡与矿泉水。埃莉诺将杯子拿近,但并未喝水。

“博斯警探,这已经不是你的案子了。很抱歉,此事不该由我来告诉你,你回警局就知道了。你离开联邦调查局之后,我们打了一通电话。”

博斯双手捧着咖啡杯,胳膊肘撑在桌上。他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放回碟子上,免得手发颤而洒出咖啡。

“你们做了什么?”博斯问。

“很抱歉,”埃莉诺·威什说,“你离开联邦调查局之后,鲁克——当时你将照片推给他看,你记得他吧?他拨了你名片上的电话号码,和警局的庞兹警督谈过了。他告诉庞兹你今天来联邦调查局了,并暗示你在调查友人命案时和他发生冲突,还提到其他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博斯,听我说,我对你相当了解。我承认我们调走了你的档案,我们也调查了你的背景。这容易得很,其实想查你只要看看当时的报纸就行了。我知道你那个洋娃娃杀手案,你还与督察室的人有过节,我也知道现在情况对你不妙,但这是鲁克的决定。他——”

“他还说了哪些事?”

“就是实话实说。他说你和梅多斯的姓名都曾出现在我们的调查过程中。他说你们两人认识,并要求警局将你的案子转交给别人调查。因此现在多说无益了。”

博斯望向别处。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他说,“我是嫌犯吗?”

“不是,至少在你早上进入联邦调查局之前不是,但现在我就不知道了。我说的是真话,你必须从我们的角度看这件事。我们去年调查过的一个人突然出现,表示他正在调查我们密切调查过的另一人的命案,这个人说:‘让我看你们的档案。’”

埃莉诺·威什无须与他浪费口舌透露这些内情,他很清楚这一点,也知道她这么做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尽管哈里·博斯主动或被动陷入了这棘手状况,他却开始对眼前这位冷静、坚强的女子产生了好感。

“假如你不想告诉我梅多斯的事,至少可以告诉我一件关于我的事吧。你说你们查过我,之后认为我没有嫌疑。我想知道是怎么确定的,你们去了墨西哥吗?”

“没错,不止如此。”她凝视他片刻后继续说,“没过多久你就被排除了,刚开始我们还开心了一阵子。我们查了在越南有地道作战经验的人,名单上赫然出现鼎鼎大名的警探哈里·博斯,出版社出版过几本你这位大明星调查过的知名案件,此外还有电影和剧集;那段时间报纸上更是处处可见关于你的报道,包括被停职一个月后自云端坠落,从精英云集的重案组被调到……”她欲言又止。

“下水道。”他替她说完。

她低头看着杯子,然后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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