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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台的尽头靠近河岸,有两只笼子被撞倒在地,砸了个稀巴烂,黑色的血迹和几小块肉还粘在扭曲的铁条上,笼子里的动物不见了,原本里面装着两只盲眼的皮质鸟。特莱文叹着气在笼子旁边走来走去,察看四周。一块泥土地上,有一个带蹼的足印和四个深深的爪印,昭示了盗贼的行踪。几个不完整的脚印从河边延伸过来。特莱文把手指放进足印里测量,足有半英寸深。地面潮湿却很坚实,他需要用很大劲才能把手指插进去半英寸。他惊异于那个生物的体重,同时提醒自己,今晚得把较小的笼子放回卡车里。这将意味着更多的体力活,他再次叹了一口气。

八点,停车场对面的垒球场已经挤满了人。比赛开始前,球员在围栏外热身。他们的住宿和食品帐篷就在附近。特莱文笑了笑,开始播放音乐。挂在卡车上的横幅上写着:特莱文博士的奇异动物旅行展览馆。欣赏自然的奇迹!寓教于乐!到中午时,已经有十五位顾客付钱参观了。

特莱文让哈代负责卖票,自己则装了一箱传单,把一支射钉枪别在腰带上,然后朝球场方向走去,边走边散发传单。太阳烘烤着地面,像一个潮湿的炉子,除了球场上的运动员,大家都待在帐篷里或遮阳伞下面。有几个人给他啤酒,他喝了一罐,可他那些受潮发皱的传单却被扔在了椅子下边或者是小冰箱后面。“首个比赛日的特别优惠。”他说,“每人两元,交三元钱就可以带一个朋友一起参观。”他的衬衫紧贴在后背上,“我们将在太阳落山后开始营业,那时候会凉快一些。展览的动物不容错过啊,朋友们!”

有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脸颊被太阳晒得通红,金色的头发绑在脑后,她说:“该死,我没必要花钱去看一个提醒<a id="ch6-back" href="#ch6"></a>!”她把传单揉成一团扔掉了。她的一个队友坐在地上,两膝间夹着一罐啤酒,他说:“祝他好运吧,多丽丝,他只是为了谋生。”

特莱文说:“《新闻周刊》报道过我们,你也许读过。”

“也许我们晚点儿会去的,伙计。”坐在地上的球员说。

多丽丝打开一个易拉罐。“也许今天下午还会下雪呢!”

“也许吧。”特莱文迎合着说道。他又朝集市另一头的城镇走去。阳光像火一样燎着他的头顶。他走了一百码远,希望自己戴了一顶帽子,可是天太热了,他不想回去取。

他把一张传单钉在了遇到的第一根电线杆上。“好吧,”他对自己说,“一些小小的宣传,我们会把这些钱赚回来的!”他走过一根又一根的电线杆,人行道在刺目的热浪中闪烁。他走过了五金店、酒馆、浸礼会教堂——教堂的大帐篷上写着“让孩子们来吧<a id="ch7-back" href="#ch7"></a>”、桌球房以及汽配商店。他走进每个店铺,请求老板张贴他的海报,大多数店主都同意了。中央大街后边坐落着几个街区的住宅,特莱文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张贴着海报,同时也认同地注意到窗口外布满了铁丝网。“现如今怎么小心也不为过。”他说。炎热中,他觉得头晕目眩。那罐啤酒似乎不断通过他的皮肤向外蒸发,他身上黏糊糊的。阳光一浪接一浪地冲击他的后背。展出成功需要的观众是五百七十八个,他想。这数字像一首歌在他心中打着节拍。就算整六百吧——六百个人来参观动物园,来参观动物园,来参观动物园!

当他终于转身向集市走去时,太阳开始下山了。特莱文拖着沉重的双脚,而传单一张也没剩下。

夜幕降临,特莱文等在剪票口,穿着动物园主人的制服——一件带有金色肩章的宽肩红色礼服。零钱箱在叮叮当当的欢乐声中砰地弹开了,一卷卷门票也准备好了。萤火虫在河流上空的黑暗里闪烁,扬声器里轻柔地传出马戏团的音乐。有趣,他想,基因突变怎么会只影响较大型的脊椎动物,却不影响老鼠大小的哺乳动物和小蜥蜴,也不影响小鱼、昆虫和植物。一只昆虫又能突变成什么呢?它们本来就很怪异了。他对自己吃吃地笑了两声,白天走在人行道上时唱的歌还在脑海里回响:六百个人,来参观动物园,来参观动物园,来参观动物园。

特莱文盯着从公路上经过的每一辆汽车,期待能有一辆驶向集市。

从日落到午夜,只有二十多个人买票入场,大多数是发现梅厄斯韦尔没有多少夜生活的球员。乌云飘了过来,远处的闪电放着光,像闪亮的钢丝绒。

特莱文拨弄着一卷门票,让它在轴上来回地转。一对穿着工装裤的年迈夫妇走出来时,拖着脚步从他身边经过,他们的衣裤上粘着富饶的密西西比河流域的泥土。“你这里的一些动物很新奇,先生,”那位老先生说,他的妻子点点头,“但没有过去几年我在自己的田里发现的动物奇怪。我都快记不起原生动物什么样了。”

“离河很近的那个地方,”他妻子说,“我们家就在那儿。”她指向一盏孤灯下的小型农舍,就在最后一块球场旁边。特莱文好奇他们是否曾在自家的门廊上拾到过本垒打击出的球。

钱箱里稀少的几张钞票在特莱文手指的拨弄下沙沙作响。钱应该多得桌子上都放不下,他想,我们应该被淹没在钱堆里。那对老夫妇站在他,旁边回头看着动物园。他们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不是因为外表,而是他们纯粹的耐性,他们去任何地方都不会走得很快。

他没有理由跟他们交谈,可手头无事可做。“我几年前来过这儿,当时的生活相当富足。到底发生了什么?”

妻子拉着丈夫的手,说:“这个城镇正在死去,先生,彻底死去。去年秋天他们关闭了小学,没有处在小学年龄的孩子了。如果你想看一场真正的动物展览,直接去伊萨克纳郡医院的小儿科好了。那都是对父母的惩罚,不过已经没有多少人生孩子了。”

“不管你把它们叫成什么,”老先生又加了一句,“你的动物园令人沮丧。”

“可是我听说你有些特殊的。”那女人胆怯地说道。

“你看到鳄鼠了吗?”特莱文问道,“这只鳄鼠有个不同寻常的故事呢。还有虎羚,你们看见了吗?”

“看见了。”她似乎有些失望。

老夫妇登上了他们的皮卡,启动了好几次它才突突地打着火。

“我在维克斯堡为卡车找到了买主。”凯普莱丝说。

特莱文急忙转过身。她正站在检票口旁边的阴影里,腋下还夹着一个笔记本。

“我叫你不要露面的。”

“谁会看到我呢?你打折都招不来观众!”她盯着那一片空地,“我们不用把卡车送过去,他下个星期来镇上办其他事。我会做好这笔交易的,交车、拿钱,全都通过互联网。”

老农夫的皮卡有一只尾灯熄灭了,车子从集市拐上一条土路,通往他们不到二百码远的房子。

“我们怎么处理那些动物?”他想哭。

“不会伤人的放生,危险的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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