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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于《阿西莫夫科幻杂志》(Asimov's Science Fiction)1983年12月
著 奥克塔维娅·E.巴特勒/Octavia E. Butler
译 耿辉
奥克塔维娅·E.巴特勒著有十余部长篇小说和若干短篇小说。她是首位荣获麦克阿瑟基金会天才奖的科幻小说家,她还曾获得美国笔会中心授予的终生成就奖。在幻想文学领域她也倍受尊敬,曾赢得两座雨果奖、两座星云奖奖杯和一座轨迹奖奖杯。她的中篇小说《血孩子》(Bloodchild)包揽了这三项殊荣。巴特勒于2006年2月去世。2014年,一家电子图书出版商“开放之路”(Open Road)将她从未发表的短篇作品集结为《未料到的故事》(Unexpected Stories)一书出版。
巴特勒的作品频繁地探讨末世主题。尽管她的单本长篇作品没有一部能归类为“后末世小说”,但她的三套系列小说——《异种生殖》(Xenogenesis)三部曲,《模式者》(Patternist)系列和《寓言》(Parable)两部曲——都以后末世世界为舞台,这使得巴特勒成为该子类别读者心中的重要作者,尽管她的作品并不归类其中。
本篇作品赢得了1984年的雨果奖,灵感来自她在搭乘公交车时亲身经历的一场毫无意义的血腥斗殴。在她的短篇小说集《血孩子》(Bloodchild and Other Stories)中,巴特勒介绍说,这一经历令她思考“人类这个物种能否真正长大,学会不用‘拳头’来交流。”随后故事的开场白浮现出来。
华盛顿大道上的巴士里发生了争执。莱伊就知道途中迟早会出麻烦。她已经推迟了行程,直到孤独和绝望令她无法忍受。她相信自己也许还有一些在世的亲戚——一位兄长和他的两个孩子,就在二十英里之外的帕萨迪纳。幸运的话,一天就可以走完单程。她刚一离开位于弗吉尼亚大街的寓所,这辆巴士就不期而至,她似乎很走运——直到车上出了乱子。
两个年轻人陷入了争执,更有可能是误会。他们站在过道里,咕咕哝哝地跟对方打手势。随着巴士在坑洼的路面上颠簸,他们也都头重脚轻地摇摆起来。司机好像是在努力让他俩失去平衡。不过,他们的手语——举拳恫吓和挥手威胁取代了无法表达的咒骂——还是因为沟通不畅而停了下来。
人们关注着那两个人,然后又面面相觑,低声地表达出焦虑的情绪。还有两个孩子抽泣起来。
莱伊坐在那两个发生争执的人后边几米远的地方,就在巴士后门的对面。她细致地观察着那两个人,并且明白一旦某个人的神经崩溃,或者失手在先,或者到达交流能力的极限,冲突就会爆发。这些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随着巴士轧过了一个特别大的坑洼,不幸降临了。态度轻蔑的瘦高个儿被抛向了比他略矮一些的对手。
随即,矮个儿男人把左拳挥向了对手扭曲的笑脸。他击中了比他高大的对手,好像除了自己的左拳,他没有也不需要其他任何武器。他迅速而有力地击打,使高个子在恢复平衡之前就倒下了,连一次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恐惧的乘客或是尖叫或是低诉,靠得近的几个人匆忙躲开。另有三个小伙子一边兴奋地咆哮,一边激动地挥手。然后,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三人之中的两个也发生了一些争执——可能是因为一个人不经意撞到或打中了另一个人。
随着第二场争斗的爆发,惊惧的乘客四散躲避,一位妇女晃了晃司机的肩膀,指着闹事的家伙发出模糊不清的低语。
司机一龇牙,咕哝一声回答了她,她吓得退了回来。
莱伊知道司机的那点儿招数,于是她坐稳身子,紧握住前座上的横杠。当司机踩下刹车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而那些打斗的人却没有。他们倒向前座,摔在了尖叫的乘客身上。局面变得更加的混乱,至少又有一场冲突爆发了。
巴士停稳的一瞬间,莱伊起身去推后门。推到第二下的时候,门开了,她一手拎着背包跳到了车外。其他几名乘客紧随其后,可是还有一些人留在巴士里。现如今,巴士很少见了,也不再遵守时间表,不管情况如何,人们有机会就尽量搭乘。也许今天,或者明天,就不会再有巴士了。大家都徒步上路,看见一辆巴士就挥手让它停下来。像莱伊这样从洛杉矶到帕萨迪那进行城际旅行的人,要么做好了露宿的打算,要么冒着被打劫或谋杀的风险寻找栖身场所,和当地人共处一室。
巴士没有开走,莱伊却主动走远了。她打算等风波平息后再上车,而且假如发生枪击的话,她希望能躲在树后面。因此,她走到了路边。这时,街对面一辆破旧的蓝色福特汽车一个急转弯停在了巴士前方。现在小汽车已经很少见了——就像燃料和染病相对较轻的汽车机械师一样严重短缺。仍然能运转的汽车在充当运输工具的同时很可能也被用作武器。所以,当福特车的司机向莱伊招手时,莱伊谨慎地躲开了。司机来到车外,这是一个年轻的大块头,有着整洁的络腮胡和稠密的黑发。他穿着一件长外套,脸上呈现出和莱伊一样小心谨慎的表情。莱伊站在距他几英尺远的地方,等着瞧他会做出什么举动。他瞅了瞅巴士,乘客的鏖战令车身摇晃不已,接着,他又瞥了一眼已经下车的那一小群乘客。最后,他把目光再一次投向莱伊。
莱伊回应了他的注视,而且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外套下面还藏着一支自动手枪。莱伊盯住了他的双手。
那个人把左手指向了巴士。茶色玻璃车窗令他没法看清里边发生了什么。
莱伊更感兴趣的是他使用左手,而不是他不言而喻的疑惑。瘟疫给左撇子们带来的损伤要轻一些。这类人具有稍微健全的理智和理解力,没那么沮丧、疑惑和愤怒。
莱伊仿效他的动作,用自己的左手指了指那辆巴士,然后又在空中挥舞了双拳。
那个人脱去外套,里面露出洛杉矶警察局制服,还有警徽和一把警用手枪。
莱伊又向后退了一步。洛杉矶警察局已不复存在,任何大规模组织皆是如此,无论是政府的还是私人的。社区巡逻队和持有武器的个人倒还存在,情况也就仅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