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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妈妈失眠了。既然一时很难转学,妈妈就决定让东柱换个辅导班。东柱生平第一次熬夜学习并勉强通过测试,进了一个位于多兰洞的著名辅导班。而且,由于晓兰一直吵闹,埋怨妈妈为何只让哥哥上这么好的学校,妈妈就干脆让她也上了位于多兰洞的辅导班。智雅跟晓兰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所以智雅也跟着上了多兰洞的辅导班。
自此,她们每天都会有一小时花费在往返辅导班的班车上。自从开始去多兰洞补习,晓兰一到晚上九点便困得倒头就睡,经常见不到晚上回到家的爸爸。虽然给兄妹俩支出的辅导费涨了近两倍,他俩的成绩却一直没提高。
搬到多兰洞,儿女们的成绩会不会有所提高呢?当初让孩子们继续上家附近的辅导班,效果会不会更好呢?妈妈经常会反思,但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间东柱已经长成了一个孤独而痛苦的高中生,晓兰则上小学六年级了。她整天缠着父母要搬到多兰洞住。
“听说十月前搬家就可以,而且必须搬到属于多兰中学学区的一区或二区才可以。只有那样,才能跟智雅上同一所中学。”
出售正住的房子,寻找多兰洞的房子,肯定得用银行贷款解决房款差额,所以得到银行了解一下相关情况。不仅如此,还得选定、预约搬家公司和装修公司,办理晓兰的转学手续……过程如此繁杂,所以妈妈并不能像晓兰那样把“搬家”一事看得如此简单。
“你之前跟智雅经常吵架、闹别扭、哭闹,还发誓不再跟她玩了,要我给你换辅导班,这次为什么突然又闹着要跟她上同一所中学呢?”
“亲近才吵架嘛,你不懂吗?妈妈难道没朋友?”
妈妈认真地考虑了一阵,最终把房子挂在了小区的房地产中介。但是,直到春花凋谢、浓荫蔽日,房子都没能卖出去。
晓兰在新的班级里交了新朋友。跟过去一样,她按部就班地早晨去学校、放学后吃零食、掐准时间去辅导班,回家后做作业、玩游戏、等父母下班。她还保持着同年龄段的平均身高及体重,也没患什么大病,过得还不错。但不知怎的,一家人总有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自从把房子挂到房屋中介后,他们总觉得在新荣镇的生活只是临时的,或已进入倒计时。
到了第二学期,妈妈建议放弃搬家。她尝试说服晓兰:像现在一样,跟智雅上同一个辅导班,走得亲近,不也挺好吗?
“房子卖不出去。最近经济不景气,房地产行情也不好。尽管这里离首尔近些,但毕竟不是首尔。所以,这一带的房子不容易卖出去。”
“那智雅怎么就能搬家?你说房子卖不出去,智雅家的房子是怎么卖出去的?”
“智雅家原本在多兰洞另有一套房子,是把这里的房子租出去以后才搬到多兰洞的,你都不知道租房有多紧缺。哎哟,反正你也听不懂。你呀,还能心安理得地闹着跟朋友一起搬家,真是无忧无虑啊。”
晓兰静静地听着妈妈的话,冷冰冰地说:
“我也没有心安理得,我也不想闹。但除了闹,我还能做什么。”
然后,她回了房间。最终,晓兰一家放弃搬家及转学的想法,只是翻修了破旧的洗手间。
晓兰和智雅虽然住在不同的地方,但仍然上同一个辅导班。她俩在周末也经常见面,在新荣镇的地下商业街买衣服、看电影。她俩约好去看一部科幻电影的续集,上部可是她俩第一次一起看的电影。整部电影没什么意思,也记不清上部电影的内容,她们只是想尽情嘲笑电影拍得幼稚。
智雅说下午有家庭聚会,所以她们预订了周六的早场电影票,二人提前见面,先吃了汉堡。智雅熟练地喝起套餐里附带的咖啡,晓兰觉得这样的智雅有些陌生。
“你喝咖啡?”
“犯困。”
啊!晓兰有种被点醒的感觉。妈妈总把“小孩儿喝咖啡会睡不着觉”挂在嘴边,所以晓兰以为以她的年纪还喝不了咖啡呢。如果喝咖啡就睡不了觉,那么在不能睡觉的情况下喝咖啡不就可以了吗?她觉得智雅蛮有大人的范儿。不是因为她喝咖啡,而是她在吃喝等琐事方面能自己做判断,做决定。
尽管喝了咖啡,智雅却从银幕上播出广告开始,一直在打哈欠。不知怎的,晓兰有些泄气。终于开始放电影。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主人公长大了不少。晓兰侧身靠在智雅身边,用手遮住嘴,小声嘀咕:
“他变帅了,是吧?”
智雅没回答,像被屏幕勾走了魂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银幕。看来,她觉得电影有意思啊。真的那么好看吗?不会吧,好看得就连我的话也听不到?晓兰的心情就好像鞋子里进了一块儿小碎石。晓兰心里有点不得劲,就静悄悄地看电影。这时,智雅说了声“我去一下洗手间”,弯着腰溜出了影院。
晓兰坐在狭窄的椅子上,左右扭动身子。智雅过了好长时间也没回来,晓兰想给她发短信,便从书包里取出手机。时间过得比预想的还久。晓兰也弯着腰离开座位。幸亏空座较多,没费多大力气就溜了出来。
智雅为什么还不回来,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吃汉堡闹肚子了?晓兰一直在想怎么跟智雅表达自己的担忧,但这些并非完全出自真心。晓兰觉得智雅在隐瞒什么,她因此感到难过,更令她痛苦的是自己竟然怀疑自己的挚友。
晓兰走下阴暗的楼梯,推开影院沉重的大门。是因为突然走到明亮的地方,还是因为心情复杂呢?她只觉得视野变窄,刹那间感到头晕。晓兰一只手扶住墙面,调匀呼吸后,环视四周。智雅正坐在走廊尽头的桌椅上。她为什么在那里?她到底在那里做什么?
智雅正在认认真真地写着什么。晓兰走了过去,站在智雅身旁。走过去时,她既没有特别小心翼翼,也没有特意夸大动作。她发现,智雅正在做题。
“你在做什么?”
智雅吓了一大跳,她那放在桌子上的习题集和书包、笔盒都呼啦啦地掉在地上。自动铅笔、圆珠笔、荧光笔、彩色铅笔等骨碌碌滚了一地。晓兰俯身捡起智雅掉落的东西。从她背后传来智雅低低的声音:“对不起。”晓兰正在认真捡东西,听到这句话,突然停住了。
“你也捡吧,这是你的嘛。”
智雅这才从椅子上起身,俯身把凌乱地散落在地面上的纸笔、习题集、笔记本等放进书包里。收拾完之后,智雅和晓兰尴尬地面对面站着。智雅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对她的这一举动,晓兰深感伤心,甚至有些生气。但是,晓兰尽量平息心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