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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算是上帝朝我们微笑了,而且他还宽恕了我们。
我那位芝加哥的表姐,说起来比住在纽约的乔·卡伦还要疏远一些,但至少我们找到了她。她嫁给了一个在密歇根湖滨干活儿的男人,虽然他们手头儿拮据,剩不下几个钱,但不管怎么说,她家房间后面有个简陋的木屋,对平常人来说,冬天太冷,夏天太热,不过我们此时的境况非比寻常。汉娜·莱利系着一条看上去很有美国味儿的大围裙,一脸疲惫,当她说,我们可以把那间木屋当成自己的窝时,我们俩顿时感觉上帝和众天神正露出灿烂的微笑,俯视着我们。第二天早晨,塔格和汉娜的丈夫一起出门,竟然找到了一份临时工作,这简直又是一个奇迹,虽然那段时间工作并不是非常难找。我想塔格要干的活儿是清理地面,将来好打上桩子建造楼房,这是个粗重活儿,不过塔格并不在乎。
这里的一切都比纽约显得宽阔。高楼大厦之间的间隔更疏朗,所有的建筑物都盖得敦敦实实,免得被风吹走。
父亲匆忙之间想出的计策让我们陷入了麻烦,因为他在那封官样信件中把我们说成是兄妹俩,但这套编造出来的假话完全没有必要跟汉娜·莱利去说,她知道我的来历。不过,我根本没有机会把这个假名字用在任何别的地方,汉娜记住之后,就开始用葛瑞尼·卡伦来称呼我。塔格至少可以在做工的时候把蒂莫西·卡伦作为自己的名字,父亲仓促之下选择了“卡伦”,让我们感到很懊悔,毕竟这是个姓氏。在结婚这件事情上,我们已经伤透了脑筋,因为按我父亲那封信的说法,我和塔格是兄妹俩,可汉娜非常清楚不是这么回事儿,并且我们俩现在还一起住在那间小木屋里。她心急火燎地想让我们把事情弄个一清二白。
“你知道吗,莉莉,咱们是体面人家,虽然你们碰上了麻烦,你心里明白,就是在家乡那档子事儿,好啦,如果你们要在这儿重新开始生活,就得结婚才行。”
“我们是要结婚,”我说,“只不过我们得决定用什么名字结婚。”
“你父亲为什么把你们说成是兄妹俩?”
“我也不知道。当时匆匆忙忙,感觉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可船上的乘客登记表上写的却是我们的真实姓名,我们在这儿好像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也许我们可以干脆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去登记结婚。”
“我看没什么不可以的。”汉娜说。
但塔格却觉得这么做不是很明智。
“咱们不能这么办。”他说。那天晚上,我给他煎了美味可口的大香肠,他正狼吞虎咽地吃着,虽然没有配土豆,香肠摆在盘子里显得有点儿孤孤单单。他说:“用新名字对我们也不大好。结果会很糟糕,这样一来,会有人把咱们当成是兄妹俩。用原来的名字可能给咱们带来杀身之祸。咱们需要另外取两个名字,莉莉。”
“在美国咱们可以这么做吗?”
“在这儿一定有办法正式取名,我必须得把这件事儿搞清楚。”
可他根本抽不出时间。早晨六点钟他就出去工作,一直到寒气逼人的傍晚才回来,一连几个星期过去了,他变得又黑又瘦。人也变得陌生起来。
我们的床板又窄又薄,黑暗中,我和塔格并排躺在上面,把所有能御寒的东西全都堆在身上。从加拿大一路吹过来的湖风,穿透木屋的板条,在我们脸上、手上恣意戏耍,我们在脚上套了好几层袜子,可寒气还是能偷偷渗进来,摸到最容易冻伤的脚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