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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蓝色裙子下的肩膀令我颤抖——没人能察觉,至少我期盼着、祈祷着如此。那是种奇特的矛盾感,既有坚硬的骨骼,又有着趋于柔软的优雅。她的胸部在连衣裙的刺绣衣襟下微微隆起,这让我头晕目眩。她双目乌黑,发丝如墨。在我看来,她的肌肤可以称作橄榄色,只不过那皮肤是如此柔软,要是能抚摸一下,能用寂寞的手滑过她的脸颊,一定会让我发狂,尽管我拼命把手放在我的两侧。老地中海山坡的橄榄树,我年少时随商船队远航时在甲板上瞥见的橄榄树,那时我还从未想过会上大学。
“怎么?”她说道,带着她的一丝温柔。我开始能够辨认她的这种温柔,那是一种调味品,一种温柔的药——掺杂着烈性。
“我在想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去欢乐电影院<a id="jz_7_1" href="#jzyy_1_7"><sup>[7]</sup></a>,看周六的电影?任丁丁<a id="jz_8_1" href="#jzyy_1_8"><sup>[8]</sup></a>?”
我甚至觉得我不是在说英语。她似乎能听懂我的话,我惊讶极了。
“任丁丁,”她说,好似一个人背诵神圣的教义那般,“我喜欢任丁丁。我对你不是很有把握,你穿着好笑的旧机车外套,你的手套还挂在口袋外面。”
哦,她观察真敏锐。我的确把手套放在了口袋边,这样她就会知道我有这样的装备。我脸色发白,窘迫不堪。
“我并不是对你苛刻,杰克·麦克纳尔蒂,”她说,也许是在后悔如此公然让我尴尬,“有时候我说话太有压迫感。我其实只是在开玩笑。”然后她停顿了一会儿,“我喜欢你。”
“如果你肯赏光的话,”我说,“我会很开心。”
“我对此一概不知。”她说。
“什么意思?”我说。
“让别人开心是笨蛋的游戏。”她说。也许,现在想起来,我早该听她的话,当时就该想想她在说什么,但是那时一股汹涌的浪潮向我奔涌而来,就像是爱尔兰边界,比如马哈雷斯沙岬<a id="jz_9_1" href="#jzyy_1_9"><sup>[9]</sup></a>有什么向前涌来,搅动我每一滴血液。现在我知道,她习以为常的唐突是诚实的表现,是一种需要人细细思索的沟通方式,是需要立刻翻译的摩斯密码。我年幼时,有多少次在船舱深处留心听无线电报员房内的摩斯密码,一直警惕着求救信号。但当时我一点也没留意。是她声音里隐藏的善意将我拉向她,让我沉溺,心甘情愿。
“我得回家了,”她说,“我希望我父亲下班回家时我已经在家了。”
“我可以开奥斯汀送你回家。”我灵机一动说道,佯装不在意。
“不必。”她说,就只说了这么一句。
“不麻烦的。”我说。
“不必,”她说,“我喜欢吹着风走走,所以我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