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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必须引用下面这段话作为自恋文学的例子:

这些幻觉可以产生真正的狂热;克莱朗博将色情狂看做“一种职业的狂热”不是没有理由的;感到自己是女人,也就是感到自己是令人想望的对象,认为自己被人想望和被爱。值得注意的是,在十个染上“被爱幻觉”的病人中,有九个是女人。毋庸置疑,她们在想象的情人身上寻找的是她们自恋的神化。她们想让他具有一种绝对的价值,他是祭司、医生、律师、高一等的人;他的行为展示的不容置疑的真理是,他理想的情人高于其他一切女人,她具有不可抵御的至高无上的品德。

家庭女教师有朝一日要消失,命运取代她们的位置。它既虐待又满足强和弱的生灵,把人留在沉船之上,人像一个挣扎着、想去捞她的花、声音不断升高的奥菲莉娅一样出现。命运要求她希望希腊人利用死神的最后诺言确实是真实的。

色情狂可以出现在各种精神病中,但它的内涵总是一样的。患者被一个杰出男人的爱情照得容光焕发,洋洋得意,他突然受到她的魅力迷惑—这时她对他毫无期待—他委婉然而迫切地向她表白了他的感情;这种关系有时是理想化的,有时具有一种性爱形式;但这种关系的基本特征是,这个强有力的、有声望的半神,更多的是去爱,而不是被爱,他通过古怪的、矛盾的行为,表现他的激情。在精神病学家提供的大部分病例中,这里有一个是非常典型的,我根据费尔迪埃尔的叙述<a id="jzyy_1_974" href="#jz_1_974"><sup>(9)</sup></a>概括如下。这是一个四十八岁的女人,名叫玛丽—伊冯娜,她作了如下的忏悔:

女人乐意尽力通过自己的行为确认这些分析;她选择一种颜色:“我呀,绿色是我的颜色”;她有一种偏爱的花、一种香味、一个喜爱的音乐家、迷信、嗜好,她对这些十分尊重;她用不着很漂亮就能在打扮和家里表现她的个性。她塑造的人物按照她的理解能力、她的固执程度和她异化的深度而多少具有一致性和独特性。某些女人不断随意混合散乱的特点,另外一些女人执拗地创造持续扮演的面孔,我们已经说过,女人在这种角色扮演和真实面目之间不善于区分。在这个女主人公周围,生活组织成一部忧郁的或者美妙的,但总有点奇特的小说。有时,这是一部已经写成的小说。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对我说过,在《灰尘》中的朱迪身上看到自己。我记得一个很丑的老太太,她习惯说:“看一看《幽谷百合》吧,这是我的故事。”我那时还是孩子,怀着尊敬和惊讶望着这朵枯萎的百合花。其他女人更加含糊地小声说:“我的生活是一整部小说。”在她们的额头上方,有一颗吉祥或者不吉祥的星星。她们说:“这种事只会发生在我身上。”噩运紧跟着她们的步子,或者机会向她们微笑,无论如何,她们有一种命运。塞西尔·索雷尔带着在整部《回忆录》中都保持的纯真写道:“我正是这样进入了上流社会。我的第一批朋友自称为天才和美人。”在可以称为自恋的神奇纪念碑的《我的一生》中,德·诺阿耶夫人写道:

阿希尔律师曾当过议员和副国务秘书,是律师团和律师公会的成员。我从一九二○年五月十二日开始认识他;前一天我故意在法院遇到他;我从老远注意到他强壮的身材,但我不知道他是谁;这使我背脊发冷……是的,在他和我之间有一件情事,牵涉到相互的感情:眼睛、目光相交了。从第一次看见他起,我对他就有一点偏爱;他呢,也是一样……无论如何他首先表白,这大约是在一九二二年初;他在他家的客厅里接待我,总是只有我;有一天,他甚至打发走他的儿子……一天……他站起身,朝我走来,一面继续说话。我马上明白,这是一种感情冲动……他对我说了一些要弄明白的话。他通过不同的献殷勤的方法,让我理解,我们互相有感情。另外一次,还是在他的书房,他走近我,说道:“是您,仅仅是您,除了您没有别人,太太,您理解得很对。”我是这样震惊,不知道回答什么;我仅仅说:律师,谢谢!另外一次,他陪着我从他的书房走到街上;他甚至摆脱了一位伴随着他的先生,在楼梯上给了后者二十苏,说道:你走吧,我的孩子,你看到我跟一位太太在一起!这一切是为了陪伴我,单独和我在一起。他总是紧紧握住我的手。在他第一次作辩护词的时候,他吹嘘了一通,让人明白他是单身汉。

她喜欢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周围没有摆满盛开的鲜花就不会感到幸福的女人……她出于交心的小小冲动,对别人吐露,她是多么喜欢花卉。在这小小的忏悔中,几乎有一种请求原谅的声调,仿佛她请求听者不要认为她的趣味过于奇特。她似乎期待她的交谈者十分吃惊,仰翻了身,叫道:“不!确实!我们究竟怎么啦!”她不时地吐露其他细小的偏爱;总是带着一点困惑,似乎她的细腻性格使她自然而然地厌恶敞开心扉,她说,她多么喜爱色彩、乡下、消遣、一部真正有趣的剧本、漂亮的布料、剪裁精巧的衣服、阳光。但是,她最常说的是她喜爱花卉。她感到这种趣味超过其他趣味,把她和世人的寻常区分开来。

他派了一个歌手来到院子里,让我知道他的爱情……他在窗子底下望着我;我可以对你唱他的浪漫曲……他让镇里的乐队从我门前经过。我真蠢。我本该回应他所有的求爱。我让阿希尔律师的热情冷却下来……于是他以为我拒绝了他,他行动起来;他本该公开说出来;他进行报复。阿希尔律师以为我对B有感情,他感到嫉妒……他对着我的照片诅咒,让我痛苦;这至少是我在今年埋头于书籍和字典的研究发现的东西。他对这张照片下了足够的工夫,一切都来自于此……

她不只从远处面对这再也见不到的童年发出赞叹,她力图在自己身上激活它。她试图说服自己,她的兴趣、她的思想、她的情感保留了一种奇特的清新。她感到困惑,询问虚幻,一面玩弄项链或者戒指,一面喃喃地说:“真怪……我呀,我竟然是这样的……你想想:水令我迷恋……噢!我呀,我酷爱乡村。”每种偏爱都像一种嗜好,每种见解都是对世界的一个挑战。多萝西·帕克如实地记下这个如此常见的特点。她这样描写威尔通太太:

这种狂热事实上很容易变成迫害狂热。甚至在正常情况下都能看到这个过程。自恋的女人不能接受他人不是热情地关心她,如果她有明显的证明,她没有受到崇拜,她马上会设想别人憎恨她。她把一切批评都归于嫉妒、怨恨。她的失败是阴谋诡计造成的,由此,失败向她证实了她是举足轻重的这一想法。她很容易滑向夸大狂或其反面即迫害狂,她成为自己世界的中心,除了自己的世界,不了解其他世界,她成为世界的绝对中心。

例如,众所周知,女人注重她们的童年回忆;女性文学做出证明;在男性的自传中,童年一般只占据次要位置;相反,女人往往限于叙述她们的早年生活;这是她们的小说、她们的故事优先注重的材料。一个向女友、情人叙述自己经历的女人,几乎都以这句话开始她的故事:“我是小姑娘的时候……”她们保留着对这个时期的怀念。这是因为在这个时期,她们感到头上有父亲慈祥威严的手,同时感受到独立的快乐;她们受到成年人的保护,由他们证明生存的必要性,是面前展开一片自由的未来的自主个体。而现在,她们没有完全受到婚姻和爱情的保护,变成了女仆或者物件,禁闭在现时中。过去她们支配着世界,日复一日在征服世界,如今她们与世界分隔开来,陷于内在性和重复中。她们感到失望。最令她们感到痛苦的是淹没在一般性中,是千百万人中的一个妻子、一个母亲、一个家庭主妇、一个女人;相反,在孩提时,每个小姑娘都以特殊方式经历她的状况;她不知道存在于她和她的同伴们涉世未深之间的相似性;通过她的父母、老师、朋友,她的个体性得到了承认,她认为自己是其他任何人不可比拟的,独一无二的,有希望获得独特的机会。现在她激动地转向这个小姐妹,而她曾经放弃过这个小姐妹的自由、要求、至高无上,多少出卖了她。她变成了女人,留恋她曾经是的那个人,她力图在内心重新找到那个死去的孩子。“小姑娘”这个词触动她,但这几个词更有分量:“奇怪的小姑娘”,复活了失去的新奇。

但自恋的戏码是以牺牲真实生活为代价进行的;一个想象的人物期待想象的观众赞赏;迷恋自我的女人失去了对具体世界的控制,不考虑和他人建立任何真实的关系;如果德·斯达尔夫人预料到她的“赞赏者”晚上在笔记本上写下的冷嘲热讽,就不会那么乐意朗诵《菲德拉》;但自恋的女人拒绝承认,人们眼中的她未必如她表现出来的那样,这就解释了,她如此乐此不疲地瞻仰自己,却不能成功地判断自己,她是这样容易地滑入可笑的状态。她不再听别人的话,只顾自己说话,当她说话时,总是不断谈论自己的角色,玛丽·巴什基尔采娃写道:

再说,镜子尽管有特殊作用,却并不是分身的唯一工具。每个人都可以在内心对话中尝试创造一个孪生兄弟。女人一天的绝大部分时间独自一人,厌倦于家务,有闲暇在梦想中塑造自己的面孔。少女时,她梦想未来;封闭在不确定的现在,她给自己叙述故事;她修饰这个故事,引入美的范畴,在死亡之前把她偶然的生活改变成一种命运。

这使我很开心。我不和他谈话,我在演出,我感到自己面对一批狂热崇拜的观众,我善于操着孩子的怪声怪调装模作样。

不应对不幸的女人有时甚至也能经历镜子的迷醉而感到惊讶,她们仅仅因为自己是一个在此处的肉体而激动;像男人一样,少女肉体的纯粹慷慨就足以使她们吃惊;既然她们将自己把握为特殊的主体,她们会带点自欺地将特殊的魅力赋予她们的特定品质;她们会在自己的面孔或身体上发现某些妩媚的、罕见的、动人的特点;她们仅仅由于感到自己是女人,就认为自己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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