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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空无一人,好像让我们包场了似的。“雄鹿三壮”和我走到较低的木板那边,因为那里的浴盆像独木舟那么大,能够把手搭在上面。这些浴盆都是用雪松掏空做成的,而且在高耸的树荫下能够通风,所以不会太闷。雨滴偶尔透过树枝,轻柔地滴落下来。脱衣服时,借着一丝光亮,我做贼般偷瞄了一下他们三个人的裸体,不禁一阵脸红心跳。里克和我进了附近的浴盆,然后打开了水龙头。富含矿物质的温泉水流了进来,升起一阵热气,烫得我们几个嗷嗷直叫。我突然记起遭遇大雪之前,在塞拉城的饭店里洗的那次热水澡。此时此刻,在距离结束这一切只有一周的时候,我就像从一场艰难但美妙的梦境中醒来,坐在这个地方享受人生——一切都显得那么水到渠成。
“家里有好消息?”他微笑着问我。
去巴格比温泉的路上,我跟丽莎和杰森挤在前面,但是回欧拉利湖时,我爬到后座上,跟他们三个挤在一起,觉得神清气爽,通身温暖,心中无比满足。我突然意识到,卡车后座上铺着一张垫子。
天还在下雨,外面的空气似乎都能拧出水来。我走到小商店里,点了一杯咖啡。收银的是一位老人,刚开始要求我现场结账,我好说歹说,答应他一会儿打开供给箱就给他钱,他才给我倒了一杯。我坐在柴火炉边的一张椅子上,一边啜饮着热咖啡,一边读信。第一封是艾梅的,第二封是保罗的,第三封是埃德的。这倒让我大吃一惊,想不到在肯尼迪草原碰到的这个热心肠竟然会给我写信。他在信里写道:“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那么你就已经成功了。谢莉尔,祝贺你!”看到这一段,我心里一阵触动,不由自主地大声笑了出来。收银台的老人抬起头,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
“忘了跟你说,那张垫子是你的。”丽莎站在车下跟我解释着,然后把车后门关好,“我从你的车里拿的,万一今晚决定在车里过夜,也舒服点。”
“谢谢。”我紧紧攥着信,怀里抱着箱子。
“男生们,欢迎来坐我的床!”我故意用开玩笑的淫荡的声音妩媚地对着三个男生说,就是为了掩饰我的慌乱。这真的是我的床,我和保罗在上面共枕了好几年。一想到他,我原本高涨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他给我写的信,我还没有打开过。而一般情况下,收到别人的来信时我都会很开心地打开。但是这次看到他的笔迹,我却犹豫了。之前我就想好了,上路之后再读这封信,可能是因为我知道这样我就不会立即给他回信,也就不会不顾后果地在信里写一些充满激情的话了。因为我知道,这些话,都已经失真了。离婚那天,我曾对他说:“在我心里,我一直都是你的妻子。”时间过了五个月,但是我已怀疑自己是否曾经说过那些话了。我对他的爱不容置疑,我对他的忠诚却已经慢慢流失。我们已劳燕分飞,不再受婚姻束缚了。而跟“雄鹿三壮”挤着坐在我和保罗以前的“床”上时,我突然坦然接受了这一切,这充满未知但又尘埃落定的一切。
“我要去镇里,但是今天下午晚些时候我会回来。看看你还缺什么。”他边说边递给我一个箱子,还有三封信。接东西的时候,我快速打量了一下他:棕色头发,留着胡须,三十八九岁的样子。
车子在黑暗里颠簸。我们四个按照“我、里克、乔希和里奇”的顺序挤在后座狭小的空间里,就像前一晚在护林员的沙发上那样,里克的身子靠着我,甚至故意有点远离乔希,微微倾斜向我。天空终于放晴了,月亮在墨蓝色的夜空里投下清辉。
我眨眨眼,把帽子摘掉,兴高采烈地问道:“山姆和海伦?”他点点头。一想到他们俩,我浑身一下子温暖了很多。护林员要领我进车库,我又把帽子戴好。车库跟护林站是相通的,而护林站看起来又跟他住的地方相通。
“瞧。”我指着车窗外的天空对里克说。车子里很静,我们俩轻声谈论着一路上看到的各种月亮,以及当时身在何处,还谈了接下来要走的路。
“你的朋友跟我谈起过你。”他一边下车一边对我说,“就是那对夫妻。”
“你得把丽莎的号码给我,这样我们就能在波特兰一起玩儿了。”他认真地看着我,睫毛在黑暗里忽闪忽闪的,“我走完全程后也会住在那儿。”
我点点头。“应该有我的箱子。”我又木然地重复一遍。我用雨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露出的两只眼睛急切地盯着护林员。
“肯定啊,我们一定要一起玩儿。”我微笑着对他说。
他停下车,把车窗摇下来,笑眯眯地说:“你是谢莉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