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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式挺新的,”他说,“美国车,不是进口的。至于牌子,我小时候觉得每辆车都不一样,现在所有的车都一个样。”
“他们会叫个画师坐在这个经理旁边,”德金说,“他总会画出点什么来。有朝一日等那个该死的变态佬开膛手踩在自己鸡巴上滑倒,他出门的时候被我们逮个正着,他和警方画师的素描像有多像,我和该死的萨拉·布劳施泰因就有多像。她看着像个女人,对吧?”
“新车?旧车?什么牌子?”
“她看着更像个死人。”
“我没注意。”
“我知道。肉店橱窗里的死肉。”我们坐在他的车里,驶过皇后区大桥的坑洼路面。天空已经开始破晓,这会儿我已经累过劲了,情绪的参差边缘危险地迫近表面。我能感觉到自己有多么脆弱,哪怕是一点小事也能促使我流泪或狂笑。
“了不起。双门还是四门?”
“你会忍不住琢磨那是什么感觉。”他说。
“深色。”
“什么?”
“什么颜色?”
“在某处搭上一个长成那样的女人,可能是在街头或酒吧,无所谓。然后你带她去某个地方,她脱掉衣服,你大吃一惊。我是说,你会有什么反应?”
“我没怎么仔细看。我之所以去看只是想确定它还在不在,没别的想法。”
“不知道。”
“描述一下那辆车。”
“当然了,假如她已经做过手术,你可以尽情搞她,永远不知道真相。我不觉得她的手特别大。世上有手大的女人,也有手小的男人,都很正常。”
“应该是吧。”
“嗯哼。”
“你看了一眼,有可能是两眼,那辆车停在车位上。过一阵你再看一眼,发现车不在了,这时候你认为他们已经走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说到她的手,她戴着两枚戒指,你注意到了吗?”
“我——”
“注意到了。”
“人们应该按规矩做的事情太多了。缴税,别在人行道上吐痰,只在路口穿马路。一个男人心急火燎要去操女人,他会在乎停车位上的号码?你肯定看见他的车了。”
“一只手一枚,还戴在手上。”
“他们应该这么停。”
“所以?”
“他们总把车停在相应的车位上?”
“所以他没有拿走戒指。”
“因为停车位空了。每个房间前面都有一个停车位,停车位和房间一样有编号。我向外看,见到那个停车位空了,说明他的车开走了。”
“他为什么要拿走她的戒指?”
“你以为房间里没人,因为车开走了。既然你从头到尾都没见过它,又怎么知道它开走了呢?”
“你不是说他拿走了达吉南的戒指吗?”
“其实有人。我打开门,就——”
我无言以对。
“你说你看见车不见了,”加菲因提醒他,“所以你才知道房间里没人了。”
他轻声说:“马特,你不会还认为达吉南被杀有什么原因吧?”
他从没见到小饼干。很可能是凶手的男人单独进来,填登记卡,付现金。这么做并不稀奇。女人在车里等,男人去前台登记,这算是标准流程。车没有停在办公室门口,因此男人登记时他没看见车。事实上他从头到尾都没见到凶手开什么车。
我觉得怒火在我内心淤积,像血管里的动脉瘤似的膨胀。我坐在那儿,企图用意志力灭火。
经理有着夜间工作者的菜黄脸色和血丝眼圈。他的呼吸间带着酒味,但他的言谈举止不像酒鬼,我猜他发现尸体后曾经借酒壮胆来着,可惜烈酒弄得他精神恍惚,一问三不知。“这儿是个体面的地方。”他坚持道。这个声明荒谬得过于可笑,没人愿意理会他。我猜他的意思是这儿不是每天都有人死于非命。
“另外,别再跟我说毛巾不毛巾的了。他是个开膛手,他是个机灵的变态狂,会制订计划,坚守他自己的规则。他不是世上第一个这种货色。”
“不太多。咱们再去找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