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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前激烈的血战开始了。白匪的骑兵犹如疯狂的野兽,向从水里上岸的红军战士猛扑过去。扎尔基一面用机枪拼命扫射,一面不停步地前进。敌方的人马在密集的弹雨中成堆地倒下。扎尔基以飞快的速度一个接一个地换着子弹盘。
“他好像慢慢苏醒过来了。”
数百门大炮的轰鸣震撼着佩列科普,仿佛大地已崩裂,陷入无底深渊。数千发炮弹疯狂地呼啸着,在空中来往穿梭,炸成无数碎片,造成大量伤亡。大地炸开了花,一个个泥团被抛向空中,黑色的雾团遮蔽了阳光。
他又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匪穴已被砸烂。红军部队不断拥进克里米亚。在最后的战斗中表现英勇、使敌人闻风丧胆的骑兵第一集团军的各师也冲进了克里米亚。丧魂落魄的白匪军慌慌张张登上汽轮,离岸向外逃窜。
“这是谁的名字?”保尔竭力回想着,但刚一思索,他又陷入了昏沉沉的黑暗当中。当他从黑暗的深渊里漂浮上来,他又想起:“我要喝水。”
苏维埃共和国为战斗英雄颁发了金质红旗勋章。勋章佩戴在战士褴褛的军装上,佩戴在心脏跳动的地方。其中有一枚就佩戴在机枪手、共青团员伊万·扎尔基的制服上。
“弗萝夏,拿点水来。”
对波和约已经签订,正如朱赫来所料,舍佩托夫卡仍然属于苏维埃乌克兰,离这个城市三十五公里处的河流定为国界线。一九二○年十二月,在一个难以忘怀的早晨,保尔动身返回故土,探望亲人。
他又听见从远处传来轻轻的声音:
他下了火车,踏上铺满白雪的站台,瞥了一眼“舍佩托夫卡Ⅰ”这个站牌,立即左拐,走进机车库。他去找阿尔青,但阿尔青不在这里。他裹紧身上的大衣,快步穿过树林,来到城里。
喝水,多么渴啊!他真想马上站起来,喝个痛快。不知为什么,他却站不起来:刚想挪动一下身体,他就觉得这身体是别人的,不是自己的,根本不听使唤。妈妈马上就会端水来的,他要告诉她:“我想喝水。”有个东西在他身边晃动,是不是又是章鱼爬来了?就是它,那红颜色是章鱼的眼睛……
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听见了敲门声。她转过身来,口里喊道:“请进。”一个满身雪花的人走了进来。母亲定睛一看,认出了亲爱的儿子。她两手抓住胸口,从天而降的喜悦使她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又想睁开眼睛。可是,心里火烧火燎的,闷得喘不过气来。
她把自己瘦削的身体紧紧贴在儿子胸前,不停地吻他,脸上挂满幸福的泪水。
“现在的脉搏一百二十二。”
保尔把母亲拥在怀里,看着她那被愁苦和期待折磨得疲惫不堪、布满皱纹的脸庞。他没有说话,等待母亲平静下来。
章鱼消失了,但是刺钩叮过的地方仍然很疼。保尔觉得有人把手指按在他的手腕上。他很想睁开眼睛,但眼皮沉甸甸的,怎么也抬不起来。怎么会这么热呢?大概妈妈把炉子生得很旺。又有人在什么地方说话了:
这位苦难深重的母亲,如今眼睛里重又闪现出幸福的光芒。儿子回来以后的这些天里,她对儿子说也说不完,看也看不够。本来,她以为再也见不着保尔了。两三天以后,阿尔青肩上背着行军袋,半夜里也冲进了小屋。两个儿子的归来给母亲带来了无限的欢乐。
“他的脉搏一百三十八,体温三十九度五,一直在说胡话。”
柯察金家小屋的主人都回来了,弟兄俩历经千辛万苦,经过严酷的考验,终于躲过死神,平安归来,重又团聚……
有个女人的声音更轻地回答:
“往后,你们俩打算干什么呢?”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问两个儿子。
“现在他的脉搏怎么样?”
“我还去搞我的轴承,妈。”阿尔青答道。
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保尔在家里只待了两个星期,他又返回了基辅:那儿有许多工作等待着他呢。
章鱼的一只眼睛鼓鼓的,有猫头那么大,呈暗红色;眼睛的中央发绿,不时闪变出各种光泽。章鱼的几十条触须蠕蠕而动,犹如一团小蛇,弯弯曲曲,盘成圆圈,鱼皮上的鳞片令人讨厌地沙沙作响。章鱼在游动。那些触须在他身上慢慢爬动起来,冰凉冰凉的,又像荨麻一样刺人。章鱼伸出刺钩。刺钩像水蛭一样,死叮在他的头上,痉挛性地一张一缩,吮吸着他的血液。他感到血液从自己的身体不断流进逐渐膨胀起来的章鱼体内。刺钩仍在吸呀,吸呀,而他的头部,就是刺钩叮的地方,疼得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