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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保尔读完两本日记,把它们卷起包好。到了哈尔科夫,一部分乌克兰代表下车了,其中有奥库涅夫、潘克拉托夫和柯察金。奥库涅夫要去基辅接塔莉亚。她住在安娜家。潘克拉托夫当选为乌克兰团中央委员,有事要去基辅。柯察金决定和他们一起乘车去基辅,顺便去看看扎尔基和安娜。他在车站邮局把日记本寄还丽达,耽搁了一点时间。出来时,朋友们都已走了。
保尔沉思着,把那封信慢慢撕成碎片,然后将手伸到窗外,任凭风把手中的碎片吹走。
保尔乘电车来到安娜和杜巴瓦的住处,他上了二楼,敲了敲左面的门——安娜就住在那里。但是没有人答应。一大清早安娜是不可能去上班的。“她大概还在睡觉。”他这样想。这时隔壁的门打开了一点,睡眼惺忪的杜巴瓦走了出来。他脸色灰白,眼圈发青,身上散发出刺鼻的洋葱味。保尔的嗅觉很敏锐,他还闻到了一股熏人的酒气。从半开着的房门里,柯察金看到床上有个胖女人,更确切地说,看见了一个女人赤裸的肥腿和肩膀。
丽达
杜巴瓦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用脚把门踢上。
对你生活的其他方面,也就是生活的基本方面,我一点也不担心。紧握你的手。
“你怎么,来找博尔哈德同志吗?”他眼睛看着墙角,声音嘶哑地问道。“她已经不住在这儿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本来可以把这些话当面告诉你,但是在信上谈更好些。我只希望一点:不要让大会开始前我们所谈的事在你生活中留下沉重的回忆。我知道你非常坚强,因此我相信你说的话。我对生活的看法不太拘泥形式,在私人关系上我认为有时可以破例,只要这种关系真正出于一种不平常的、深沉的感情。当然,这种情况极少。你是值得我为之破例的。但是,我还是克服了最初想偿还我们青春宿债的那种愿望,因为我感到这不会给我们带来很多的欢乐。保尔,你不应当对自己过于苛刻,在我们的生活中不仅有斗争,而且还有美好的感情带来的欢乐。
保尔皱着眉以审视的目光仔细端详着他。
亲爱的保夫鲁沙:
“我不知道。她搬到哪儿去了?”保尔问道。
乌克兰代表分坐在几节车厢里。柯察金和一群基辅代表在一起。晚上,大家都躺下睡了。旁边铺位上的奥库涅夫也已发出轻微的鼾声。保尔移到靠近灯光的地方,把信拆开。
杜巴瓦突然发火了:
一天以后,他们坐上火车,各奔东西。
“我对此不感兴趣。”他打个嗝,又用暗哑的嗓音恶狠狠地说:“那你是来安慰她的?那好,来得正是时候。恰好是个空缺,快行动吧!况且,你不会遭到拒绝的。要知道,她不止一次亲口对我说过,她喜欢你,还有娘儿们常说的那种话。你要抓住时机,那你们精神上和肉体上就会都结合在一起了。”
第二天,他们如约在正门入口处见面,丽达交给他一个小包和一封封了口的信。周围的人很多,他们告别时十分拘谨,保尔只是从她那双湿润的眼睛里看到了脉脉的温情和淡淡的忧伤。
保尔感到脸上发烧。他仍然克制住自己,轻声说:
他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凝视着她,仿佛要把她的面容铭记在心。
“米佳,你怎么弄到这步田地!我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无赖。以前你可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为什么变得这样粗野?”
“明天大会闭幕以后,我马上就要走了。”她说,“我不知道,临别之前我们是否还有交谈的机会,因此,今天我把从前的两个日记本找了出来,还给你写了一封短信。你读完之后,把日记寄还给我。你从里面的内容可以了解到我没告诉你的一切。”
杜巴瓦把身子靠在墙上。看来,他光脚站在水泥地上觉得冷了,所以把身子蜷缩起来。那扇房门开了,一个睡眼矇眬、脸蛋胖胖的女人从门里伸出头来说:
大会占去了与会者的全部时间,总是从清早开到深夜。保尔只是在最后一次会议上才又见到丽达。他看见她和一群乌克兰代表在一起。
“猫咪,快到这儿来呵,你站在那儿干什么?……”
保尔从来没有这样鲜明、这样深刻地感受到革命的伟大和革命的威力,他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自豪和空前未有的喜悦。生活把他这个战士和建设者引导到这里,参加布尔什维主义青年近卫军隆重召开的胜利的大会,因而也就赐予他这种自豪和喜悦。
杜巴瓦没让她说完,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并用身子顶住。
人们仍然不断地拥进会场。再过几分钟,这沉甸甸的天鹅绒帷幕将缓缓地拉开,全俄共产主义青年团中央委员会书记面对这无比庄严的时刻也会一时无法平静下来,他将激动地宣布:“全俄共产主义青年团第六次代表大会现在开幕。”
“真是个好的开始……”保尔说,“你把什么人弄到家里来了?这会造成什么后果?”
保尔和丽达站了起来,现在该坐到离主席台更近一些的位子上去了。他们向乌克兰代表团的席位走去。乐队开始演奏。大红的巨幅标语鲜艳夺目,闪闪发亮的字母仿佛在喊叫:“未来是属于我们的!”正厅、包厢、楼上,几千个位子座无虚席,济济一堂。他们聚集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大功率的变压器,成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强大原动力。大剧院接纳了伟大的工人阶级的后代,青年近卫军的精英们。几千双眼睛闪动着火花,映出挂在厚重的帷幕上方的发光标语“未来是属于我们的!”
显然,杜巴瓦对谈话已经厌烦,他大声喊道:
“不管怎样,我所得到的比我刚才失去的还是要多得多。”
“你们还要来指示我该跟什么人睡觉吗?这些老调我都听够了。你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你去讲吧,杜巴瓦现在又喝酒,又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