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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德温出面了。他本想不让扫罗知道这件事的，但看来是不成了。“让他进来吧，菲利蒙。”他叫着。
扫罗绕到乔奎尔身边。“别出声，”他说，“要是上帝愿意，我们全都得死，可还没到时候呢。”
“你若是继续挡我的路，我就抓起你，把你扔进泉水里。”
“是的，神父。”
“你是不是要对我，王桥的副院长助理动武呢？”
扫罗回到窗跟前，说道：“你们去年偷了我们的鸡。”
扫罗的声调提高了：“我不该被关在自己教堂门外——至少不能受你之阻!”
“对不起，神父，”塔姆说，“我们饿坏了。”
“他要我这么说。”
“可你现在来求我帮忙了？”
随后传来扫罗的声音：“那他该亲口告诉我。”
“因为你布道说，上帝会宽恕的。”
戈德温听到菲利蒙说：“副院长大人愿意单独待一会儿。”
戈德温对扫罗说：“让我来对付吧!”
坑挖到足够的深度之后，戈德温从他的房间拿来大教堂的饰物，准备埋到圣坛之下。但没等他干完，扫罗就来到门口。
扫罗内心的斗争明显地流露在脸上了，他的样子交错着耻辱和反抗；但最后他还是低下了头。
晚祷之后，戈德温打发大多数的王桥修士去食堂吃饭，只把菲利蒙和两个年轻力壮的修士留了下来。他们把教堂攫为己有之后，他吩咐菲利蒙看好从回廊来的入口，然后命令两个年轻修士移开雕花木制圣坛，在原地挖下坑。
戈德温对塔姆说：“上帝宽恕真心悔改的人。”
在晚祷时，戈德温注意到圣约翰的修士都是多么庄严肃穆，一丝不苟。多年来，他总是把问题修士送到这里来：反叛的、多病的、质疑教会教诲而对异端感兴趣的。扫罗从不抱怨，从来没退回过什么人。他似乎有本领把这种人变成模范修士。
“是啊，这个人叫‘林中胜者’，他真心悔改了他的许多罪孽。他愿意在教堂祈祷康复，如若不成，就死在圣地。”
“嗯。”扫罗跟以往一样刚正不阿。戈德温感到失望，却并不奇怪。
另一个强盗打了个喷嚏。
“显然一点没有。”
扫罗从他窗前走开，面对戈德温站着，他的双手放在后颈上，说：“我们不能轰他走!”
“他们对扫罗就没有怨言吗？他有没有晚睡，逃避不愉快的杂活，或者自己喝葡萄美酒的行为？”
戈德温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听到那声喷嚏了——你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吗？”他转脸对着其余的修士，确保他们听到他下面的话：“他们全都染上黑死病了。”
“给他半点机会，他就会出格，”菲利蒙说，“不过他没有权威。谁也不会跟他走的。”
他们害怕地异口同声议论起来。戈德温就是要他们害怕。这样，如果扫罗决定不听他的，他们就会支持他。
“我记得他。”乔奎尔在王桥当见习修士时总是惹麻烦——迟到、邋遢、懒散和贪婪。他没有自制力，他进入修道院生活大概是由于他不能自控而只好由别人加强对他限制的一种手段。“我怀疑他对我们能够有所帮助。”
扫罗说：“即使他们得了黑死病，我们也该帮助他们。我们的生命不是我们自己的，不能像金子一样埋藏在地下保护起来。我们已经把自己交给了上帝。由他随意使用，当符合他的神圣目的时，他自会结束我们的生命。”
食品和酒水存到厨房和地窖，菲利蒙把饰物都拿到戈德温的卧室里来了。菲利蒙跟圣约翰的修士们聊过天。“扫罗有他一套管理方法，”他报告说，“他要求修士们对上帝和圣·本笃的规章严格遵守，他们说，他并不让自己高高在上。他睡在宿舍，和别人吃一样的饭菜，总之是没有特权。不消说，大家都为此而爱戴他。不过，有一个修士时常受到惩罚——便是乔奎尔兄弟。”
“让这伙强盗进来就是自杀。他们会把我们全都杀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