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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德温想到要把宿舍占作己用,但那就没地方存放大教堂的珍宝了,而且他还想存在近处。幸好,小教堂还有一间小小的侧室可以关闭,戈德温就把那里设作他个人的私室。王桥其余的修士便在中殿压过的土地面上铺上草,充分利用了空间。
“我们是上帝的人。对我们而言,死是与上帝的幸福团聚。我们有什么可怕的呢,副院长神父?”
宿舍很狭小,通常仅供九到十名修士居住,副院长也没有另外的卧室。唯一能够适合额外的二十名修士居住的地方是教堂。
戈德温意识到,他让人听起来是害怕了,而扫罗却讲得义正词严。他强迫自己显得镇定自若。“自己找死是一种罪孽。”
整个地方有一种整洁但光秃的景象,表明扫罗严格执行修士清贫生活的誓言。但今天,戈德温倒是对这里随时都可对外封闭更感兴趣。所幸的是,扫罗重视秩序和控制的观念使他在规划建筑物时留下了极少的入口。只有三条路可以进入修道院:厨房、马厩或教堂。每处入口都设有牢固的大门,可以闩得严严实实。
“但是如若在我们执行我们的神圣职责的过程中,死亡降临到我们面前,我们就高高兴兴地拥抱死亡。”
扫罗只好跟在后边。
戈德温明白,他可以和扫罗辩论上一整天,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不能用这种方法来强施他的权威。他关上了他那扇窗的百叶。“关上你那扇窗子,扫罗兄弟,到我这儿来。”他说。他看着扫罗,等候着。
“我来决定好了,”戈德温重新摆出一副上司的架势,说,“你的厨房为我们准备晚餐时,你可以带我四下看看。”他没用人扶就下了马,走进了修道院。
扫罗迟疑了片刻,还是照做了。
扫罗像是在思虑。“我想不好让大家睡在哪里……”
戈德温说:“你的三句誓言是什么,兄弟?”
“这是不消说的。”戈德温僵硬地说。他被逼得要自我表白,使他十分恼怒。
一阵沉默。扫罗知道事情到了哪一步。戈德温拒绝与他平起平坐。起初,扫罗似乎要拒绝作答,但他受过的训练占上了风,他说:“贫困、纯洁、服从。”
“无论你们出于何种理由来访,你们在这里当然是受欢迎的。”
“你要服从谁呢?”
这就好。把戈德温吸引到这里来的,正是这里缺少访客。“那种病害死了王桥的几百人。我担心会把修道院也抹掉了。所以我就把修士们都带到了这里。这恐怕是确保我们幸免于难的唯一途径了。”
“上帝,以及圣·本笃的教规,还有我的副院长。”
“传言,”扫罗说,“很少有来访者给我们带来消息。”
“而你的副院长此时此刻就站在你面前。你承认我吗?”
反正,戈德温已经有了解释。“你听说黑死病的事了吗?”
“承认。”
扫罗看着那些修士、马匹和装满供应品的车辆。“看来这不仅是一次简单的拜访。”他没有主动表示要帮戈德温下马。仿佛他需要一个解释,然后才会邀他们入内——这当然很可笑:他无权将他的上司拒之门外。
“你该说:‘承认,副院长神父。’”
看来他并不打算公开表示敌意。他无疑会认为,敌意的举止与他服从的誓言相抵牾。戈德温松了一口气。他说:“上帝祝福你,我的孩子。自从我造访我在圣约翰的孩子们以来,已经过去好久了。”
“是的,副院长神父。”
“日安,副院长神父,”扫罗在走近时说道,“这可是飞来之福。”
“现在我来告诉你该做什么,你要服从。”戈德温向四下扫了一眼,“你们所有的人——回到你们的位子上去。”
在当年的选举活动中,戈德温曾使每个人都相信,他无意谋求那个职务,但他排除掉了一切其他合理的人选,其中也包括扫罗。扫罗是否怀疑过自己是被蒙蔽的吗?
一时之间是僵死的沉寂。没人挪步,也没人开口。戈德温揣摩,可能有两条路:屈从或哗变,秩序或混乱,胜利或失败。他屏住了呼吸。
他仔细地端详着扫罗的面孔。这位圣约翰修道院的副院长见他颇感意外,不悦之色溢于言表。他认真地做出一副客气欢迎的模样,但是并无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