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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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靠爱来吃饭。”安妮特说着，便走出了教堂。

拉尔夫坐在那把大木椅上，用牛羊市场上一个买主的满意目光扫了他的治下一眼。这一天的法庭程序包含一系列的通告。内森宣布了收割领主土地的安排，从下周的某天开始，不同的村民要在领主的土地上服徭役。没有请大家讨论。显然，拉尔夫无意受舆论支配。

两个星期之后，她嫁给了比利·霍华德。

全体村民当然都在教堂，包括乔比和埃丝娜在内。格温达没和她父亲站在一起。她平日里有时和她母亲搭两句话，都是她父亲不在跟前的时候。乔比的面颊上有一块红疤，那是她用着火的木柴烫的。他从来不敢看她的目光。她仍然怕他，但她觉察到他现在也怕她了。

格温达去参加了婚礼，村里人全去了，除了伍尔夫里克。尽管收成不好，婚宴还是够丰盛的。通过这场婚姻，两家地最多的人连在一起了——珀金的一百英亩和比利的四十英亩。珀金还进一步要求拉尔夫把伍尔夫里克家的地给他。若是拉尔夫同意了，安妮特的孩子就将继承全村的几乎一半土地。但拉尔夫去了王桥，只答应他一回来马上就拿出决定。

礼拜天上午，她惊讶地得知，伍尔夫里克还抱着渺茫的希望。礼拜结束后，加斯帕德神父把位置让给了拉尔夫老爷，她看到伍尔夫里克双眼紧闭，嘴唇微翕，大概在向他最崇敬的圣母马利亚祷告。

珀金开了一桶他妻子的最烈的啤酒，还杀了一头奶牛。格温达尽情地又吃又喝。她的前途未卜，她无法拒绝好吃好喝。

安妮特似乎对伍尔夫里克的前景也怀着无奈的观点。格温达看出了她这种明显的变化。她不再那么活泼地歪歪头，走路时也不再那样扭动臀部，她那滴水般清脆的笑声也不经常听得到了。格温达希望伍尔夫里克看不到安妮特身上的这种差别——他自己就够愁的了。但她似乎看到，晚上他在珀金家不待到那么晚了，而且回到家里也沉默寡言。

她和两个小妹妹凯西和琼妮一起玩，抛接着一只木球，随后她又把婴儿弟弟埃里克放在膝头，给他唱歌。过了一会儿，她母亲坐到她身旁，问她：“现在你怎么办？”

内森总管的态度证实了她的担心。管家没有费神去商讨加价的贿赂——一个确切的迹象表明他明知要败诉了。

格温达内心里并没有完全跟埃丝娜和好。她们也说话，妈问些相关的问题。格温达依旧为她母亲原谅乔比而不痛快，但她还是回答了问题：“我要住在伍尔夫里克的仓房里，能住多久就住多久，”她说，“也许我能无限期地住在那儿。”

没有迹象表明他从那时起有了什么改进。他带着他的扈从，一个叫作阿兰·弗恩希尔的肌肉结实的青年，住进了采邑的宅邸，他们二人喝着葡萄美酒，吃着鸡肉，还带着他们那个阶层的人典型的漫不经心的劲头捏女仆的乳房。

“要是伍尔夫里克搬走了——比如说，离开了村子呢？”

她本想说些有指望的话，以便让他打起精神，然而事实上她分担了他的悲观心绪。老爷们往往都心胸褊狭，睚眦必报，拉尔夫身上更没什么东西可以鼓励她指望他会宽宏大量。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愚蠢又残忍。她永远不会忘记他用梅尔辛的弓箭杀死她的小狗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

在休息时，伍尔夫里克情绪消沉。格温达每看他一眼，就想哭泣，他在周围走动时，眼睛看着地面，宽阔的双肩耷拉着。整整一个夏季，他似乎都不知疲惫，在地里干活，简直就像一匹靠得住、任劳任怨的耕马；可现在他面带倦容了。他尽到了一个男人能做的一切，可是他的命运却给交到了一个痛恨他的人的手中。

眼下，伍尔夫里克还在地里干活儿，在本是他家的土地上，耕着庄稼茬的地，耙着休闲地，格温达还在帮着他。他们在下一季收获中没有了份，所以内森按日计价付给他们工钱。内森倒是热衷于让他们留下，不然土地很快就要退化了。他们要一直干到拉尔夫宣布谁是新的租佃人。到那时，他们就要等人家来雇用了。

拉尔夫的第一次采邑法庭在随后的礼拜天进行。

“伍尔夫里克这会儿在哪儿？”埃丝娜问道。

他是拉尔夫·菲茨杰拉德。

“我估摸他是不会来庆祝婚礼的。”

那个迈着大步昂然而入的人不超过二十岁。他服饰华美，披着昂贵的毛织战袍，佩着长剑和匕首。他身材高大，表情傲慢。他似乎对担任韦格利的地主很是自得，尽管在他那高傲的表情中有一丝不安全的流露。他有一头波浪般的黑发和一张英俊的面孔，可惜被一个豁鼻子破了相。

“他觉得你怎么样？”

格温达惊得吸了一大口气。

格温达坦率地看了她母亲一眼：“他告诉我，我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