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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注意到他俩很友好,”埃文的回答很得体,“贾克走了也有一个星期了。”
“我很感激。大主教的去世并不令人意外。他一直在患病。”梅尔辛疑惑地心想,国王让格利高里来见他,当然不会只是传达一条令人感兴趣的消息。
梅尔辛想起,萨尔也说有一个星期没见贾克了。他对埃文说:“她可能和贾克·莱利在一起。”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说你是个足智多谋的人,”格利高里爽快地说道,“我在二十多年前首先认识了尊夫人。自那以后,我就看到你们二位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最终控制了王桥镇。你得到了你所心仪的一切:桥、医院、自治特许,而且你们二位也终成眷属。你不仅意志坚定,而且很有耐心。”
“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看见她了。”埃文说。
格利高里的语气是居高临下的,但梅尔辛还是从他的奉承中听出了一丝敬佩。他不断地告诫自己保持警惕:像格利高里这样的人的赞扬,肯定是怀有目的的。
“我是来找我女儿洛拉的。”梅尔辛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还顺路看望了阿伯加文尼修道院的修士们,他们必须投票选出一位新的大主教。”格利高里靠在了椅子上。“几百年前,当基督教刚刚传入英格兰时,修士们就是通过选举产生他们的上司的。”解释是老年人的习惯,梅尔辛回想着:格利高里年轻时可没这么啰唆。“如今,主教和大主教位高权重,当然不能再由一小股与世隔绝的虔诚空想家们来选择了。国王做出了他的选择,而教皇陛下批准了国王的决定。”
店主埃文正吃着一块煎咸肉,作为推迟的午餐。他站起身来,在外套上擦了擦手,有些不安地说道:“日安,会长先生——很荣幸您光临小店,要我给您斟一壶淡啤酒吗?”
梅尔辛心想,就连我都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通常都要经过一番较力的。但他什么也没说。
他们走进了一间烟气弥漫的屋子。下午才过了一半,已经有十几个懒散的酒客坐在长凳上了。还有一小群人聚在一张十五子棋棋盘旁,桌上的几小堆银便士显然是赌注。一个名叫乔伊的红脸颊妓女见有新客人进来,满怀期望地抬起头来,但当她看清来者是什么人后,又恢复了原先那种懒洋洋的神态。在一个角落里,一个男人正在给一个女人展示一件看上去很贵的外衣,显然是在推销,但他一看见梅尔辛,就赶紧把衣服折起来,收到了看不见的地方。梅尔辛猜这是偷来的赃物。
格利高里继续说道:“不过,修士们的选举仪式还得举行,控制它比废除它要容易,所以我来了。”
梅尔辛和凯瑞丝又往回走,来到河边离桥不远的白马酒馆。梅尔辛回忆起在黑死病疫情最为严重的时期,他亲眼所见发生在这里的纵酒狂欢,当时垂死的酒馆主人大卫·白马拿出了他所有的淡啤酒供大家免费畅饮。这地方此后沉寂了好多年,但现在又成了热闹的酒馆。梅尔辛经常想这地方为什么受欢迎,却百思不得其解。酒馆的屋子又狭小又肮脏,还经常发生打斗。平均每年都有一个人被杀死在这里。
“那么你是来告诉修士们选谁的。”梅尔辛说。
“但愿像你说的那样。”
“坦白地说,是这样的。”
“她会一切都好的,”萨尔说,“她只不过要野一段时间。”
“你会叫他们选谁呢?”
梅尔辛点了点头:“我们去那儿看看。谢谢你,萨尔。”
“我没说过吗?就是你们的亨利主教呀。他是个出色的人才:忠诚、可信,从来不惹麻烦。”
“除她之外,他从不把朋友带到这里来。但我相信他的伙伴们通常都能在白马酒馆找到。”
“噢,天哪。”
“你能想到有什么人会知道吗?”
“你不高兴吗?”格利高里脸上轻松的表情烟消云散了,变得聚精会神起来。
“他从来不说。”
梅尔辛意识到这才是格利高里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探查以梅尔辛为代表的王桥人对他的计划的感受,看看他们是否会反对他。梅尔辛整理着思路。产生一位新主教有可能危及尖塔的建设和医院的前景。“亨利是王桥力量平衡的关键,”他说,“十年前,商人、修士和医院之间达成了一种休战协议。结果,三方都得到了巨大繁荣。”为了迎合格利高里的兴趣——也就是国王的兴趣——他又补充了一句:“这种繁荣保证了我们能缴这么高的税。”
“你知道他可能去哪里吗?”
格利高里点了一下头,表示承认。
“她通常都跟他在一起。不管贾克要她干什么,她都会去干。我不会再多说什么了。如果你们找到贾克,你们就能找到她。”
“亨利的离去显然会使我们之间稳定的关系产生疑问。”
梅尔辛说:“请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不会生气的。”
“我想,恐怕是要看谁接替他吧?”
萨尔小心翼翼地斜睨了梅尔辛一眼。“我不喜欢说别人坏话。”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