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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母亲。”他挨着她坐到桌旁。
“还要洗手？”
“我想要你趁这场黑死病还没闹得更厉害之前，离开王桥。”
“是的。”
“我不能那么做。可是你能走——”
“她还吩咐修女们在医院戴亚麻布面罩吗？”
“我没关系!反正我已经离死不远了。”
“接着说下去。”
这念头让戈德温极度惊惧：“别这么说!”
“有我们的帮助就成。”
“别犯傻了。我已经六十岁了。瞧瞧我嘛——我站都站不直了。到我走的时候了。可你才四十二岁——而且你前途无量!你可能当上主教，大主教，甚至红衣主教。”
伊丽莎白的眼睛中闪过一道急切的亮光：“这可能吗？”
像往常一样，她为他抱的无止境的野心，使戈德温感到迷惑。他当真能够做红衣主教吗？或者只是做母亲的盲目呢？他还真不清楚。
菲利蒙假装没注意她的口吻。“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你的任务是击退凯瑞丝，”他说，“你要把她的形象从可爱、勤奋、热心的姐妹，变成一个妖魔。”
“我不想让你在达到目标之前就死于黑死病。”她把话说完了。
戈德温心想，我现在明白她为什么没人缘了。
“母亲，你不会死的。”
“跟我明说，你们要达到什么目的。”
“别谈我!”她气恼地说。
“别玩这种猜谜游戏了，真让人烦，”伊丽莎白干脆地说，
“我不能离开镇子。我要落实修女们不选凯瑞丝当副院长。”
“你赢不了，”菲利蒙说，“可她能败。”
“让她们尽快选完。要是办不到，你无论如何都要走，让选举由上帝决定吧。”
戈德温看不出她是不是在说反话。
他害怕黑死病，可他也担心失败：“她们要是选了凯瑞丝，我就可能失掉一切了!”
“感谢你的坦率，”伊丽莎白说，“也许我现在就该放弃。”
她的声调软了下来：“戈德温，听我说。我只有一个孩子，就是你。失去你我受不了。”
菲利蒙说：“我们打算以实事求是的目光看待你的前景为开始。凯瑞丝是人人都喜欢的人——修女、修士、商人和贵族。她的工作对她有极大的优越性。大多数修士和修女，上百个镇民，都曾抱病到医院来，得到过她的帮助。对照起来，他们都难得见到你。你是司库嘛，自然地被认为冷漠和精于计算。”
她的腔调突然这么一变，惊得他说不出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