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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米恩向他投来困惑的一瞥,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卡吕斯和西米恩走了。教堂为礼拜做好了准备。戈德温把一直帮忙的人都打发走了,只留下了还在交叉点扫地的菲利蒙。
西米恩的怀疑是有道理的。戈德温在扮演负责指出候选者缺点的教吏的角色,因为他想从卡吕斯口中得到的不仅是模糊生疑的说法。卡吕斯可能就此明确讲出退出的想法吗?
戈德温承认梅尔辛的才干,但跟他在一起仍感到不自在,而愿意与埃尔弗里克合作。埃尔弗里克始终都是个驯顺工具,这一点很可靠,从来不会惹是生非;而梅尔辛太喜欢特立独行了。
如他所希望的,卡吕斯和他争论了起来。“一个人被推为副院长,是因为兄弟们尊敬他,而且相信他能明智地领导他们——而不是出于可怜。”他说这番话时,是对自己的终身残疾有苦涩的认可的。
戈德温环顾教堂,目光落在教堂南甬道正在修缮的地方,便走进去看进展如何。梅尔辛被埃尔弗里克解雇之后,就再不参与这里的工作,但他那惊人的简单方法仍在继续采用。这种方法不用昂贵的木框架在砌灰时支撑新的石件,每块石材只靠一根简单的绳子固定在位:绕过石材的长边,并用一块石头平衡。这种办法不能用在拱肋上,那是由又长又窄的石头一块块相拥而构成的,因此要为那些构件做出模壳。不过,梅尔辛还是为修道院省掉了一笔木工费用。
“我认为是这样的。”戈德温装出满脸不情愿的样子试探着,仿佛这样的承认从他嘴里说出来并非他所愿。他大着胆子,又补充说:“不过,也许西米恩是对的,你应该推迟任何最后的决定,直到你康复。”
队列总是从教堂的东端开始,那里高高的祭坛上存放着遗物。副院长要打开柜橱的锁,取出圣骨匣。他要托着圣骨匣沿着唱诗班席的北通道,绕过北交叉甬道,走到中殿的北甬道,穿过西端,再回到中殿的中央,进入交叉点。他要在那里爬上两级台阶,把圣骨匣放到第二座祭坛,就是戈德温刚刚布置就绪的那个祭坛。整个礼拜过程中,圣骨都要保持在那里,供教众瞻仰。
“我和平时一样健康,”卡吕斯反驳说,拒绝在年轻的戈德温面前承认虚弱,“什么都不会改变的。明天我还会和今天一样摸索前进。我不会参选副院长的。”
卡吕斯和西米恩此时就在教堂,演习礼拜的仪式。卡吕斯是代理副院长,因此他得率领队列,捧着装有圣者骨殖的镶象牙的金质圣骨盒。西米恩作为司库和卡吕斯的挚友,要陪他走完那段路程,戈德温能看出卡吕斯在数着步点,以便他到时能自己走。当卡吕斯尽管失明,仍能自信地走动的时候,教众会印象深刻,这简直如同一个小奇迹。
这正是戈德温期待的话。他猛地站起身鞠了一躬,如同表示感谢,其实是要藏起他的面孔,生怕会暴露他的胜利感。“你和以往一样清醒,卡吕斯兄弟,”他说,“我要把你的意愿转告给其余的修士。”
把塞西莉亚中立化是有益的,但还不足以击垮卡吕斯。戈德温还需要给修士们生动地演示一下,卡吕斯会多么不胜任领导他们。他迫不及待地希望今天就有机会。
西米恩张开嘴要抗辩,但他被刚从楼梯上进到房间里的塞西莉亚嬷嬷抢先制止了。她神情有些慌张。“罗兰伯爵要求见见副院长助理,”她说,“他威胁说他要下床,可他不该动,因为他的头骨可能还没有痊愈。可卡吕斯也不能动啊。”
他自忖:我多机灵啊,我真有当副院长的资格。
戈德温看着西米恩。“我们去吧。”他说。
戈德温满心喜悦。他从来没指望她认可托马斯。她是保守的。人人都揣测她倾向卡吕斯,但戈德温如今可以传出话去,说选哪个候选人她都满意。这样,他就颠覆了她对卡吕斯的暗中支持。她听到他如何利用她的话时,甚至可能发火,但她无法收回她确保中立的声明。
他们一起上了楼梯。
她点点头,走开了。
戈德温感觉良好。卡吕斯甚至不知道他着了道。出于他自己的想法,他从竞选中退出了,这样就只剩下了托马斯。而戈德温随时都可以把托马斯抹掉。
他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我当然尊重你的决定啦。”
他的计划惊人地成功——到目前为止。
“我严守中立。我将高兴地和修士们选出的任何人合作。这是我最后的表态,兄弟。”
罗兰伯爵仰卧在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但他的威严照样不减。理发师应该来过了,因为他的脸已经刮过,而他的黑发——就未被绷带缠住的部分来看——已经整齐地修了边。他穿着一件紫色的短上衣和一条新裤子,两条裤腿时髦地染成两种颜色:一条红,一条黄。尽管人还躺在床上,他仍扎着腰带,别着匕首,脚上还穿着皮短靴。他的长子威廉及其妻子菲莉帕站在床边。他的年轻秘书杰罗姆神父,身穿教士袍服,坐在近旁的写字台旁,准备好笔和封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