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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够了。”
“十岁。”
“可我们能救下这么多——”
“我的膝盖可有肉呢。”贝茜说，她拽起裙摆给他看，“我一直都讨厌我的膝盖，可理查原先倒挺喜欢的。”
塞西莉亚嬷嬷说：“凯瑞丝姐妹，你不要再说了。”
梅尔辛看了看。她的膝盖肥厚有窝。他还看见了她白皙的大腿。
凯瑞丝知道，争论是无用的，不过她还是说：“一个挨饿的人应该去教堂，但他也要吃饭。”
“他总是亲吻我的膝盖，”她说，“他是个温情的男人。”她整理了一下衣裙，仿佛要拽直，其实却撩起了，一时之间他瞥见了她腿裆的那一片黑黑的诱人的阴毛。“他有时候会吻遍我的全身，特别是在洗澡以后，我挺喜欢那样子的。我喜欢一切。一个男人可以对爱她的女人随便怎么做。你同意吗？”
“你们要想活命，就该到教堂去，忏悔你的罪孽，祈祷，过较好的生活。”
已经走得够远了。梅尔辛站起了身：“我认为你大概是对的，不过这样的谈话只能导致一种结果，所以在我犯下罪孽之前我得上床去了。”
“我们该怎么办呢？”
她冲他伤感地一笑。“睡个好觉，”她说，“你要是感到孤独，我就在这火边。”
戈德温副院长说：“黑死病是上帝差遣来惩治我们的罪孽的。这个世界变得恶毒了。异端，淫荡和不敬圣行。男人质疑权威，女人招摇身体，儿童不听父母的话。上帝动怒了，他的气愤是可畏的。不要想逃避他的处罚!你无处可藏的。”
“我会记住的。”
面包师贝蒂说：“我不想关我的店——那会损失很多钱的。可我还是要关店，救我自己的命要紧。”凯瑞丝的希望此时又升起了，但贝蒂随后又发话了。“医生们怎么说？他们最清楚了。”凯瑞丝哼出了声。
她们把塞西莉亚嬷嬷放到一张床上，而不是垫子上，还把床安置在紧靠圣坛前的地方——医院中最神圣的地方。修女们整日整夜地轮着班围着她的床唱着圣歌，念着祷词。总有一个人用凉玫瑰水给她擦脸，总有一杯清澈的泉水放在她身边。这一切都不管用。她和别人一样迅速衰竭，鼻腔和阴道在出血，呼吸越来越吃力，口渴难解。
“你要是做生意，你就会死，”凯瑞丝说，“而且还会引起你的妻子儿女都要死。自己挑吧。”
她打喷嚏后的第四天，叫来了凯瑞丝。
埃尔弗里克开口了：“照这样，人们怎么做生意呢？”
凯瑞丝困得难忍。白天过得精疲力竭：医院里人满为患。她沉在一个梦境中：王桥的全部儿童都害上了黑死病，她在医院里跑来跑去看护他们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染上了。其中一个孩子紧拽着她的衣袖，但她却没在意，而是拼命想弄明白，她自己病成这样，又该如何应对所有的病人——随后她醒悟到有人在摇她的肩膀，而且越来越急切，说道：“醒醒，姐妹，请吧，副院长嬷嬷需要你!”
梅尔辛说：“在佛罗伦萨，他们连市议会的会议都取消了。”
她一下醒来，一名见习修女手拿一支蜡烛跪在她床边。“她怎么样了？”凯瑞丝问。
“关闭一切客栈。取消一切公会会议。婚礼上谢绝宾客。”
“她越发不好了，但她还能说话，她要你。”
“可是镇上已经有病人了。”
凯瑞丝起床，穿上鞋。那是个酷寒之夜。她穿的是她的修女袍服，她从床上拽起毯子，裹在肩头，随后便跑下石阶。
“关上城门，”她答道，“封锁桥梁。不准所有的陌生人进来。”
医院里净是奄奄待毙的人。地面上的垫子排得像是鱼刺，因此能够坐直的病人就能看见圣坛。家人都围在床边。空气中有一股血腥味。凯瑞丝从门边的一个篮子里取出一块干净亚麻布，包住自己的口鼻。
“取消集市!”他嘲讽地说，“我们该怎么办？派人到各个村子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