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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弗里克说:“凯瑞丝在空屋子里与看不见的精灵说话。”
“修女们说,她不想见我。”
凯瑞丝四下张望找她的姐姐艾丽丝,但没见到她。要是她在这儿,她一定会阻止埃尔弗里克的,埃尔弗里克准是找了什么借口,吩咐她留在了家里。她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我不相信她们。”
埃尔弗里克站了起来。他脸上的那种对抗的表情告诉凯瑞丝,他自惭形秽了。“我是起了誓说这番话的,因为我希望得到拯救。”他开口说。
“我也不信。我进去找她,可找不到。那里有许多锁了门的房间。”
凯瑞丝透不过气了。她已经遭到她的表兄戈德温、她最好的朋友的哥哥菲利蒙和伊丽莎白的指控——但现在才是最坏的。由她的姐夫指责她,是令人瞠目的背叛。肯定再没人会尊重埃尔弗里克了。
“她一定在里面的什么地方。”
菲利蒙说:“指责最有力的,我的主教大人,是最后的证人,这个犯妇家中的亲密成员:她的姐夫埃尔弗里克建筑匠师。”
“我知道。你愿不愿意带上锤子和我一起回去,帮我砸开每扇门,直到我们找到她?”
镇上的人这时更静默了。这可不是给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妇人定罪的那种欢闹的场面。他们正在观看的是一个镇上同胞为生命的战斗。
马克显得很不自在。他虽然强壮有力,但他痛恨暴力。
凯瑞丝意识到,这是十分有利的证词,她的伤心如同冬天的天空一样阴沉了。伊丽莎白成了修女这一事实,使她的证言增加了可信度。她上演的是一种温情的讹诈:我已经做出了如此的牺牲,你们还能不相信我吗?
梅尔辛说:“我得找到她——她可能已经死了!”
伊丽莎白结束了她的话:“我再也不会爱另一个男人了。所以我才决定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上帝。”说完她就坐下了。
马克还没回答,玛奇就说:“我倒有个好主意。”
伊丽莎白可能自认为她说的是实情,不过菲利蒙明知这是假话,而菲利蒙不过是戈德温的工具,戈德温怎么能用这样的恶毒手段来平息自己的良心呢?他是不是在对自己说,只要有利于修道院,怎么做都是没错的呢?
两个男人看着她。
凯瑞丝想,这太惊人了,实情怎么会稍加歪曲,听起来就像是罪孽了。她清楚当时的情况。梅尔辛和伊丽莎白一直是朋友,直到伊丽莎白明确地说,她想比朋友更进一步,正是在这时候,他告诉她无法分享她的感情,所以就分手了。当然,魔咒的杜撰给这个故事增辉添色了。
“我到女修道院去,”玛奇说,“修女们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大惊小怪的。也许她们会劝说凯瑞丝跟我见面的。”
伊丽莎白说:“随后他就宣布他要娶凯瑞丝。”
马克点着头:“至少我们会知道她还活着。”
人群透不过气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中了魔法的征候——尽管就凯瑞丝所知,梅尔辛是左右手都能用的。
梅尔辛说:“可是……我要知道更多。她在想什么?她是不是要等到这场风波平息了,然后逃跑?我要不要设法把她从那里救出来?要不,我就一直干等下去——要是那样的话,要等多久呢?一个月?一年?七年?”
“是的,兄弟。我看到他左手握着一把刀。”
“要是她们让我进去,我会问她的。”玛奇站起身,“你在这儿等着。”
菲利蒙问她:“你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事了吗,姐妹?”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梅尔辛说,“我在外面等着。”
“我们恋爱并且非常幸福,”伊白莎白接着说,“他突然变了心,对我像是陌生人。他变冷淡了。”
“既然这样,马克,你干吗不一起去,陪陪梅尔辛呢?”
梅尔辛喊出来:“撒谎!”
她的意思是,让梅尔辛别惹事,但他没反对。他来求他们帮忙。有两个信得过的人在他身边,他感激不尽呢。
伊丽莎白·克拉克站起身来。她用平和的语调说话,眼睛低垂着,一副修女的谦卑样子。“我是起了誓说这番话的,因为我希望得到拯救,”她开口说,“我想和梅尔辛建筑匠师订婚。”
他们匆匆赶回修道院大院。马克和梅尔辛在医院外面候着,玛奇便进去了。梅尔辛看到了凯瑞丝的老狗“小不点儿”卧在门口,等着她再露面。
他说:“这位见习修女会做证。”
玛奇进去半小时之后,梅尔辛说:“我觉得她们准是让她进去了,不然的话这会儿她该回来了。”
凯瑞丝心想,其中就有你自己的妹妹。菲利蒙知道那件事吗?
“我们等等看吧。”马克说。
“这还不是她用过的唯一符咒,”菲利蒙用更普通的嗓音继续说,“‘智者’玛蒂还制造情药。”他用非难的目光看着人群,“此刻可能就有歹毒的姑娘们服用过玛蒂的魔力去迷惑男人。”
他们望着最后一批商贩打点好物品走了,把大教堂的绿地搅成了一片泥浆。梅尔辛来回踱着,马克则端坐在那里如同力士参孙的雕像,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梅尔辛虽然心如火焚,却高兴有这样的拖延,因为几乎可以肯定,玛奇在和凯瑞丝谈话。
他握住她的手。
太阳已经落下镇子的西边,玛奇终于出来了。她的表情庄重,脸上挂着泪水。“凯瑞丝活着,”她说,“她的一切都好,身体、精神都没毛病。她的头脑也正常。”
凯瑞丝的勇气开始恢复了。“别没信心,”她说,“我还没说话呢。”
“她怎么说的?”梅尔辛急不可耐地问。
凯瑞丝看了看梅尔辛。他已惊得目瞪口呆了。“那些蠢货开始相信他了!”他说。
“我来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来,咱们到花园里坐下。”
“那些绒布是撒旦的猩红!”
他们到了菜畦,坐到了石凳上,眼睛望着落日。玛奇的沉着让梅尔辛有些不快。他巴不得她会气得吐口水呢。她的态度告诉他消息不妙。他感到了无望。他说:“她是当真不想见我吗?”
人群吓得呻吟起来。
玛奇叹了口气:“是的。”
“她还唱起奇特的韵文。为什么?”凯瑞丝曾经在煮染料和浸绒布时为了解除烦闷自言自语地唱过歌,但菲利蒙却有本事把无辜的琐事变成邪恶的证据。这时他把嗓门压到一种惊怵的低语,说:“因为她在召唤黑王子的私密援助……”他随即把嗓音提到叫嚷,“……撒旦啊!”
“可为什么呢?”
凯瑞丝已经预见到,菲利蒙倒是蛮勤奋刻苦的。他事先已经探访了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