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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他的意料，她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多美的梦啊。”她说。
她用平静的声音说：“你要去哪儿呢？”
他们回到了底层。伊丽莎白坐在吉米在炉火前的板凳上，烤着两只手。梅尔辛坐在她身旁。“有朝一日，我要给自己盖一栋这样的宅子，”他说，“要建在一座大花园里，要有许多果树。”
“佛罗伦萨。我一直都想看看意大利的建筑。我要找博纳文图拉·卡罗利给我写一封介绍信。说不定我还会跟他的一批托运货物一起走呢。”
“是啊。”这又是一种时尚。梅尔辛还记得王桥没有玻璃匠的时期，只有每年来上一两次的巡回，如今城里有了常住的玻璃匠了。
“可你在王桥这里还有产业呢。”
“我估摸着窗子上要装玻璃吧。”伊丽莎白说。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你肯为我管理吗？你可以替我收取租金，拿到回扣，并把余钱交给博纳文图拉，他可以用信把钱转到佛罗伦萨。”
这话倒是不错。一位拥有大批扈从的贵族可能就住在两个房间里：一间他和妻子用的卧室和一个供众人住的大厅。但梅尔辛如今已经为王桥的富裕商人设计了好几处住宅，他们奢侈的要求就是私蔽。他认为这是新趋势。
“我不想要该死的回扣。”她生气地说。
王桥的大多数家庭都住在一间屋里，全都一个挨一个地睡在地板上：父母、子女、孙子女和儿媳、女婿。伊丽莎白说：“这地方的房间比宫殿还多!”
梅尔辛耸耸肩：“这是工作，应该拿报酬的。”
“迪克和他妻子，他儿子丹尼和妻子，还有女儿，她大概不会一辈子不嫁吧。”
“你在这事上怎么这样冷漠呢？”她说。她的声音很尖，招得贝尔店厅堂内好几个人都抬头来看。她并不在意：“你会离开你所有的朋友!”
“谁住在这儿呢？”
“我并不冷漠。朋友是伟大的。但我要结婚。”
“厨房、客厅、餐厅和大厅。”还没造楼梯，但梅尔辛爬着一张梯子到了上层，伊丽莎白跟了上来。“四间卧室。”她上来之后他说。
埃德蒙插话说：“王桥有的是姑娘愿意嫁你。你不算英俊，但你很成功，这可比好看的模样更有价值。”
她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用这么多房间干什么？”
梅尔辛苦笑了一下。埃德蒙能够唐突得让人哭笑不得。凯瑞丝也继承了这种品性。“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我可以娶伊丽莎白·克拉克。”他说。
梅尔辛迈步穿过门洞，进到宅子里面。“楼下四个房间。”他边说边指给她看。
埃德蒙说：“我也这么想过。”
“谢谢您。”他连忙走了。
凯瑞丝说：“她是条冰冷的鱼。”
“天黑以前一定要赶回来。”
“不，她不是的。但当她问我时，我却退却了。”
梅尔辛十六岁的助手吉米正在厨房里，守着那里以防盗贼。这孩子很迷信，总是在身上画十字或者从肩膀上向后撒盐。他坐在一个大壁炉的火跟前的板凳上，满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你好，师傅，”他说，“你既然来了，我可以去取晚饭了吧？翻拌工劳尔应该送饭来的，可是到现在还没露面。”
凯瑞丝说：“噢——所以最近她脾气才这么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