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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酒师迪克的新家是退出大路一些距离的两层建筑。由于还没有装门窗,所以墙上的空隙临时用篱笆遮蔽着,木头框架中填满了苇帘。前门就这样堵着,但梅尔辛领着伊丽莎白来到背后,那里有一个上了锁的木门。
埃德蒙说:“而且她母亲也不正眼看梅尔辛了。”
虽然羊毛交易起起伏伏,但镇子每年都扩大一点,修道院把它越来越多的牧场和果园变成供出租的住宅区。梅尔辛猜想,自他十二年前还是个孩子初来王桥以来,足足增加了五十栋住宅。
“你为什么拒绝她呢?”凯瑞丝问。
他们穿上带兜头帽的厚斗篷,就出去了。这是三月的第一天,阵阵小雪追随着他们沿着主街走去。他们乘上渡船向郊外而去。
“在王桥只有一个女人我能娶——但是她也不想做别人的妻子。”
她迟疑着,仿佛她还另有打算,但随后她说:“我愿意去。”
“可她不想失去你。”
“离天黑还有一小时呢。”
梅尔辛生气了。“我该怎么办?”他说。他的声音很高,周围的人都止住谈话来听。“戈德温解聘了我,你又回绝了我,我弟弟成了逃犯。以上帝的名义,我何必留在这儿呢?”
“现在去?”
“我不想让你走。”她说。
“住宅,还没盖完,但已竖起四壁,加上了屋顶。”
“这不够!”他嚷嚷起来了。
“工地?”
厅堂里这时静了下来。在场的人都认识他们:店主保罗·贝尔,他卷头发的女儿贝茜;灰白头发的吧台女塞尔莉——伊丽莎白的母亲;曾经拒绝雇用梅尔辛的比尔·瓦特金;名声扫地的奸夫屠夫爱德华;梅尔辛的房客贾克·切波斯托夫;托钵修士默多,以及理发师马修和马克·韦伯。他们都清楚梅尔辛和凯瑞丝的情史,所以对这争吵兴致勃勃。
“你愿意去看看吗?”
梅尔辛满不在乎。他们要听就听吧。他气恼地说:“我可不想这辈子就晃来晃去地围着你转,像你那条狗‘小不点儿’似的,等候你的关照。我要当的是你的丈夫,我可不愿做你的宠物。”
“酿酒师是从来不缺钱的。”
“那好吧。”她小声说。
“就是。那将是王桥最大的住宅了。”
她突然改变了腔调让他吃了一惊,他还弄不明白她的意思:
“噢——是情人地外面那处工地吗?”
“好吧什么呀?”
“我在给酿酒师迪克盖住宅,还有些别的活计。迪克要退休了,把生意交给了他儿子,但他说他只要住在科珀,就没法不干活,所以他就想在老城墙外盖一栋带花园的房子。”
“好吧,我就嫁给你。”
屋里只剩下他们俩可是不寻常的,梅尔辛觉得有点窘,但伊丽莎白似乎倒一下子放松了。她说:“你现在不去修桥了,你自己又打算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