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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我心甘情愿做个中间人,成全你加入信徒的行列,我将为此感到十分欣慰。我相信,你也应该认识到,你的前程会从此一片光明。”
纵然遗世独立,依然每每感到灌顶的欢喜,这才是我最大的财富。我坐在这张桌前,桌身上有十几代人留下的痕迹,他们是囚徒,是病人,是天使,叫他们什么都行,我敢说,他们某种黄金般的精髓被擂进了我的身体,我的血液深处。那不是一种满足感,而是一篇祈祷词,狂野,危险,如同狮吼。
我说:“信徒?”
我曾以为,美貌是我最珍贵的财富。也许吧,在天堂。在尘世里可并非如此。
“你肯定知道的,萝珊,最近爱尔兰时局动荡,对新教的任何教派都十分不利。可想而知,我的观点是,就目前的状态,你是犯了弥天大错,你的灵魂在道德上是完全迷失的。然而,我对你心存怜惜,想伸出一只援手。我可以给你找个天主教的好丈夫,而他最终不会介意你的出身,因为,就像我说的,你天生丽质。萝珊,你真是我们斯莱戈从没见识过的绝代佳人。”
我相信,我们唯一能奉献给天堂的礼物就是我们的诚实。我是说,在我们抵达圣彼得天堂之门的时刻。只希望在天堂,诚实的品质如同海盐之于沙漠无盐的部落,佐料之于北方黑暗的国度。那么,我们在求门而入时,就可以捧出灵魂口袋里的几颗盐粒,我们的诚实。至于天堂里诚实的标准是什么,我也说不好。谨此勉励自己坚持完成任务。
他这一席话没有转弯抹角,就是实话实说——几乎带着天真,或者接近天真的诚意——他说得那么好听,我不禁露出笑容。这有点像在斯莱戈街头受到某位贵妇人的称赞,她们都来自博莱芬或米德顿家族,身着貂皮或华贵的斜纹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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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不会傻到出言恭维你。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让我把你收在我的麾下,我可以帮助你,而且我真心想帮你。还得加一句,我一直很尊重你的父亲,虽然他让我非常难堪,我还是喜欢他,一个很直率的人。”
残酷无情的修女们挥舞着鞭子,使尽浑身解数,驱赶我们身上欲望的魔鬼和蓬勃的无知。尽管如此,她们还是有很多逸闻趣事。但我得放她们一马。我的故事正催我出发。
我说:“但他是长老会信徒。”
孩子从来不是人生的作者。这尽人皆知。
他说:“那倒是。”
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因为孩子是无知的。
“我妈妈是普利茅斯弟兄会的。”
她们每个人都有故事可说,但我还是决定不去一一列举,而是把她们作为一个整体留给含糊的历史。她们对我们这些穷孩子心狠手黑,我们也只能听之任之。挨打的时候,我们一面尖叫,哭泣,一面妒火中烧,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对有钱人家的孩子嘘寒问暖,和蔼可亲。每个挨过打的孩子都会经历瞬间的自暴自弃,心里所有自尊的希望都分崩离析,就像一条没有船夫的小船,随波逐流,对每一寸疼痛逆来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