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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沙地上灭了烟,悄悄溜进院子里,加入了她们。我从远处偷看。舅妈已经在地上摊开父亲之前给的信纸。一看见他出现,罗西就问:
平民堆里时不时跳出一些全副武装的军人。他们是国王的士兵,以恶魔般的节奏,整齐划一地迈着腿,大地迸发出火山爆发的巨响。我担心祖父特桑贾特洛会受到惊吓,从地底冒出来,扰乱这不祥的行军。
“你说怎么做?”
舅舅大声地宣扬着那件众所周知的事。葡萄牙人使用安哥拉土著,是因为他们离乡背井,没有家庭,没有归路。如今,恩古尼人有了他们自己的安哥拉土著,也就是恩达乌人。他们强迫恩达乌人向南迁徙,因为加扎的军队无法保证忠诚。那些新老部队都曾自问是否值得为一位折磨他们的君主鞠躬尽瘁。因此他们当了逃兵,死于饥饿和干渴。穆西西不再说话。我们又开始听人群前进的脚步,仿佛那是一列没有尽头的蚂蚁。
“做什么?”
队伍里大部分人是农民,他们举步维艰,仿佛已经死去。据穆西西说,他们是恩达乌人,被迫离开北部的家园,也就是恩昆昆哈内以前的国都。
“一个人要怎么识字?我太想知道……”
“等雨再下起来,”舅妈罗西补充,“坠落的就不是雨滴,而是子弹了。”
“这得花时间学,罗西。”
片刻之间,整个村子的人都聚集在瞭望台,战栗地看着这末日般的景象。母亲在我旁边说:“队伍里的火药比全世界的沙子还多。”
“我见过你怎么做。你的手指在字里行间抚过,嘴巴开始蠕动。我也这么做了,但什么也没听见。告诉我秘诀是什么?我学得很快。”
那群人的行军肯定会在接下来的很多天里持续。步枪和长矛无止境地列队前行。地面随着手推车的通过而颤抖,沿路的风景也因牛群的重量而倾斜。
父亲翻了个白眼,用手摸了摸躺在灰尘里的纸张。
眼前的景象就像雨一样:眼睛都装不下。起初,我感到害怕。不一会儿,我的惊慌转变为一种诡异的认命。我想加入人潮。远离恩科科拉尼,远离自我。
“要读这些文字,罗西,你要静下来。眼睛、身体、灵魂,一动不动。像这样待一会儿,就像埋伏的猎人。”
整个上午都是阴天。乌云皱缩在一起,直到从中撕裂,就像穆萨拉迪纳店里的破布。整个村子都吓得躲了起来。只有我独自面对大雨。对闪电的恐惧笼罩着恩科科拉尼,暴风雨来临时,所有人都躲在茅屋里。我只身站在厚重的乌云下,甚至为了把自己暴露得更为彻底,还爬上了土坡。在坡顶,一个意料不到的景象扑面而来:一大群人前进,如同无穷无尽的潮水。那是一片人海,上帝都想不到他造了那么多人。在人潮的边缘,全副武装的士兵列队前行。
如果静止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与她预期相反的事情:文字会看向她。它们会对她密语发生的故事。字母看起来是图画,实际上是声音。每页纸都是装着无穷无尽的声音的盒子。阅读的时候,我们不是眼睛;我们是耳朵。卡蒂尼·恩桑贝如是说。
<i>最危险的敌人不是憎恶你的宿敌。你最应该害怕的是曾与你亲近并为你痴迷的人。</i>
罗西跪在纸张面前,纹丝不动,等着文字向她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