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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恐惧很快会过去,这是紧张……”
我如何能告诉他,我被死亡弄脏了,这死亡有一半是我干的?热尔马诺·德·梅洛却没有期待任何解释。现在轮到他来安慰我了。“还好我的手已经回来了。”他用一块裹裙盖住我的肩膀。
不是紧张。不是我的,也不是他的。是那座房子和看不见的住户,它们争抢着屋顶的裂缝:猫头鹰、飞蛾、蝙蝠。
“您碰了!不要看我,我全身都脏了。”
“您得搬出这座房子,我的中士。去别处住吧,除了这里,随便哪里。”
“我没有碰你。”
“伊玛尼,你这样的姑娘不会也相信巫术吧……”
“别碰我!求求您,不要碰我!”
“我得走了,可是走之前,我不得不告诉您我这次来的目的。恩科科拉尼的每个人都陷入了恐慌。您知道人们已经看见了恩昆昆哈内庞大的军队吗?”
葡萄牙人醒了,他向我走来,想安抚我。我避开他,像一只困兽。
“我知道,他们告诉我了。穆顿卡齐正将首都从北往南迁。他带着成千上万的恩达乌人南下。”
“杜布拉!杜布拉哥哥!”
“明天我父亲会来找您,请求您保护我们……”
我想着:一毫米,仅仅一毫米就是生与死的区别。这时,我听见了一个声音。起初我以为是葡萄牙人在说梦话。后来我意识到,声音是从枪管里传来的,渐渐地,这声音变得越来越熟悉。是呼救声。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无法承受。直到我绝望地尖叫:
“不用担心,你们会得到我们的全力帮助。我明天会给伊尼扬巴内送去消息。你可以放心:我们的军队会出手相助的。你可以告诉你的人民。”
我惊恐万分,缓慢而艰难地微抬步枪,仿佛在揪一条蛇的尾巴。但片刻之后,我渐渐熟悉了这把枪,竟将它按在胸前,像抱着孩子一样小心翼翼。我盯着枪管,害怕里面传来杀手的尖叫和死者的呻吟。我的手指轻轻地扣动扳机。
“我的人民?我没有人民……”
我发现我摆出了从不曾想象的姿态:像个妻子一样坐在椅子上;旁边坐着睡意昏沉的白人,而怀里还抱着一把沉重的步枪。
“我是指你的家人。”
“我就回来,伊玛尼。我就回来。”
“对不起,中士先生,但是我们家有人认为‘请求’这个字眼不合适。他们说,我们尽了服从的义务,有权利受到保护。”
最终,中士疲惫不堪地倒下了。精神的错乱使他筋疲力尽,他回过神后,仿佛一块被揉搓得乱糟糟的毯子。他不再是他,只是几个月前登上伊尼亚里梅河岸的那个人的影子。他瘫在一把旧椅子上,入睡前还嘟囔着:
“你们的权利当然会得到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