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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我不想再做那件事了。”
舅妈肥胖的大腿上放着一盆水,那张纸在水里漂浮,像一只风暴中的小船摇摇晃晃。墨迹渐渐脱落,形成一片乌云,染黑盆里的水。那片墨迹永久地淹没了卡蒂尼的灵魂。
“我就是河马背上的那只小鸟。我是在支持伦古人,那些生活在‘王室领地’的白人。对你的母亲来说,我只会喝酒,做马林巴琴……”
“墨迹并不来自纸张,”女巫审判道,“它来自你的血管。”
我知道这种鸟,我甚至还听过这句俗语。父亲重复了那个古老的寓言:人们都说,鸟儿依附河马生活。但是,没了鸟儿,河马几天内就会死去。他激动地讲述自己的新发现:
卡蒂尼·恩桑贝头晕目眩地盯着那张已经苍白的纸慢慢沉入水盆底部。罗西要求他交出剩下的报告。
“他们说我向葡萄牙人投降了,说我把灵魂出卖给了白人。那我问你:你知道住在河马背上的小鸟吗?”
“我需要这些文字,”她说,“书写的文字是伟大的巫术,可以产生强大的魔法。我想用它们来占卜。”
他万分谨慎地合上书,再同样小心翼翼地把书装进兽皮袋里,接着深深地叹气。
“都给你,不过,我想先知道我今天来的结果。”
“我们要让想吓唬我们的人感到害怕。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在读这本书。”
“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风暴不是来自海上。这场风暴有一个主人。制造风暴的人会再行巫术。受害者始终会是那个葡萄牙人,那位毛西尼奥……”
“父亲,你不怕恩古尼人吗?”
“莫西尼奥。”父亲纠正。
已近正午,父亲坐在那里,腿上摊着一本书。封面上可以看见“识字读本”的字样。很早以前,我在教堂的旧物里发现这本册子。当时,我把它作为特殊的礼物送给了父亲。任何别的礼物都不能让父亲如此激动。他每天都用指尖在书页上划来划去,仿佛刚刚亲手制作出这本书。“我在听音乐,”他说,“而不是阅读文字。”他的手指敲打着书页,仿佛叩击马林巴的琴键。
“其他的巫术会在非洲和葡萄牙继续发生。”
我点点头,我是喜欢的。她搂着我的肩膀,安慰我:“那是闹着玩的,我的女儿。”可她的声音和手臂的重量却透露出比我更浓重的悲伤。她解释了悲伤的原因:不论是在舞台上,还是在真正的战场上,我们都无法寻到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儿子。所有倒下的都是我们的儿子。这片土地上的母亲为所有的战争哭丧。
“谁委托的巫术,罗西舅妈?”
“你不喜欢吗,我的女儿?”终于,母亲问。
“你知道的,卡蒂尼。开门的人是屋里的人。”
舞蹈结束后,舞者会无力地倒下,仿佛被死亡本身刺穿。女人这时候才可以加入。她们冲出人群,假装在倒下的战士中寻找自己的儿子。那一刻,与舞蹈的极致喜悦不同,我坠入无助的悲痛,一如既往地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