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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城的路上,我路过了耶稣撒冷。”

希尔维斯特勒和我一同参与了老师的葬礼。在墓地里,他经过朵尔达尔玛的墓碑,便坐了下去,身上压着某个再也无法站起的人。他不动,也不说话,只有脚在沙子上滑动,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就像一刻不停的钟摆。我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鼓动道:

“阿普罗希玛多说那里一切都变了。”

第二天,我便将这个信封交给了老师。那时已经能够明显看出,我们高雅的老师病得有多么严重。他继续消瘦下去,连最小号的衣服在他身上都还嫌大。最后,他不再出现,很快便传出死讯。之后听说他患上了“世纪病”。是“流行病”的又一个受害者。但是从未有人说出疾病的名称。

不是真的。不管怎样,世界并没有进入猎场的栅栏。恩东济如此保证,并为我详细描述了他在我们旧居住地所见到的一切。我在他讲述的开头打断了他:

我不知道这位姑娘在想什么,但她立刻行动起来。我依照她的要求,监视着走廊,而她则在阿普罗希玛多的抽屉里仔细翻找。她聚集起一些文件,迅速写了一则简短的留言,将所有东西都装进一个信封。

“等等,我们把爸爸带来。”

“那你明天给这位老师带几页纸。我要再给他写一封短信……”

“但他难道还没睡吗?”

“我们还留下了花,我们每个人……”

“睡觉就是他生活的方式。”

“他这么做了?”诺希很惊讶。“带你们去拜访了那位国民记者?”

我们拉着希尔维斯特勒的胳膊,将他放在楼梯上,靠着最后一个台阶。

* * *

“现在你可以继续了。告诉我们你都看到了什么,恩东济。”

这是老师所说的话。我们用老师的钱买了花,铺满了道路。在返程的路上,老师走在我前面,我看着他弱不禁风的样子,生怕他像纸风筝一样,飞上天空。

“但他能听到什么吗?”

“让我们将花放在路上来清除血迹。花可以洗刷屈辱。”

“我觉得可以,不是吗,希尔维斯特勒·维塔里希奥?”

我对课堂的迷恋没有逃过老师的眼睛。他是一个瘦削严肃的男人,眼睛凹陷、衰老。他会激情洋溢地谈论社会不公,反对新富阶层。一天下午,他带着全班来到一个地方,在那里,一位揭发腐败的记者曾遭暗杀。那个地方没有纪念碑,没有任何官方悼念的迹象。只有一棵树,一棵腰果树,永恒地纪念着这位冒着生命危险揭发谎言的勇士。

我哥哥大声描绘着细节,将我带到了这最后一次拜访。我爸爸一直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如果真的欠了债,事实是阿普罗希玛多并未借此报复我。相反,他保护着我,将我当作他从未有过的儿子。如果不是他,我永远不可能去街区的学校上学。我永远不会忘记上学的第一天,看到那么多小男孩坐在同一间教室的奇怪感觉。而更奇怪的是:在那几个小时里,是一本书将我们联系在一起,让我们在这个衰老的世界中编织着童年。在过去的许多年中,我都以为自己是宇宙中唯一的男孩。而在那一段人生中,孤独的孩子被禁止看书。因此,从第一节课开始,当乘法表与字母表在教室中流动时,我都爱抚着书本,回忆着我的那副纸牌。

* * *

“别逗我笑,外甥。”

“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我的过去。在耶稣撒冷待了一天。”

“那些债务……”

就这样,恩东济开始讲述他的拜访。在营地里,他探查这我们路上的痕迹,寻找着那些年我在庭院里涂划掩埋所留下的记号。他参观了那些废弃的建筑,翻动着地面,就像在自己的皮肤上刮动,仿佛回忆就是隐藏在体内的肿瘤。从我设置的藏匿处,他找回了那一摞纸牌。它是我们存在的唯一见证。

“付什么?”

他拿起那些小小的卡纸,像对待新生儿一样,将它们举上天空。其中的一部分已经磨掉了,难以辨认。国王、王后与侍从被时间的蛀虫罢黜。

“我可以来付,舅舅。”

“之后呢,恩东济?你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对我来说也不错。跟自家人交易就是……”

我哥哥爬到房间的柜子上,那里的旧箱子里藏着他的画。他抖落了上面的尘土,露出我们妈妈的几十张面孔。每一张都不一样,但都有一双大眼睛。对于这双眼睛的主人来说,在世界上就像在窗子前方:正等待着另一个生命。

阿普罗希玛多从未解释过“别的”都包括什么。他的哀叹仍在进行,一成不变:妹夫从未想过到耶稣撒冷的路有多么难走。也没想过卡车司机需要交多少钱,才能躲过伏击,避开劫掠。生存的秘诀,他提醒说,就是跟魔鬼一起午餐,将残羹剩饭与天使一同分享。之后,他做出结论,仿佛恢复了一些精明:

* * *

“这还没算别的。”他补充说。

恩东济中断了讲述,突然跪下,盯着我爸爸的脸庞。

“是很早之前的债务,那时还在耶稣撒冷。你爸爸已经很多年没有支付过物资费用了。”

“怎么了,恩东济?”我问。

维塔里希奥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回应。我让舅舅理智一点:那种类型的表演怎么可能如此长久,如此令人信服?

“爸爸……他在哭……”

“你不会是在装疯卖傻,就为了不还我的债吧?”

“不,他就是这样……他只是累了,仅此而已。”

几小时之后,希尔维斯特勒回到房间,又像往常一样躲在自己的壳里。五年前开始,一直是我在照顾他,指导他做日常琐事,帮助他吃喝洗漱。照顾我的人则是阿普罗希玛多。这个亲戚常常坐在希尔维斯特勒面前,在长久的对视之后,大声询问:

“我觉得他在哭。”

他们请来了我家老头,让他与我坐在一起。宾客们一个个向我赠送礼物,我笨拙地将它们摞在旁边的凳子上。他们突然开始鼓掌唱歌。我意识到,有一瞬间,我成为了宇宙的中心。按照阿普罗希玛多的指示,我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在那一刻,我爸爸从静止状态中出来,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情况下,抓紧我的胳膊。这是他表达亲昵的方式。

我哥哥失去了与我们的联系,忘记了如何阅读我们老父亲的表情。我收起纸牌,将它们放到恩东济手里:

我之前从未庆祝过生日。确切地说,我甚至从未想过有一天是我出生的日子。但是在那儿,在我们家阴暗的客厅里,桌子上摆着蛋糕和饮料,装饰着彩带与气球。蛋糕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我请求你,哥哥,为我阅读一下这些纸牌,让我回忆起我写的东西。”

“是你的年龄,”阿普罗希玛多说,“而今天是你的生日。”

那是一条河流中浓稠的时刻在回响。我哥哥假装在国王的胡须与王后的长袍中破解着细小的文字。我明白一切几乎都是他编造的,但是很久以来,我们根本分别不出记忆与谎言的界限。恩东济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像我的老父亲那样摇晃着身子,在看到我的倦怠之后,他停了下来:

“十六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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