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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士兵的孙子,军官的儿子,他除了军人的身份之外,什么也不是。他从未经历过心灵的诡计、爱情与相思。人类是垂死的动物,尽管热爱生命,却更喜欢让别人活不下去。
“战争<sup><a id="note17" href="#note17n">[5]</a></sup>结束了。”
“这不行。”
他将水壶灌满,返回营地。我们听着卡车的声音在远方消失。沉寂又回来了,扎卡里亚命令恩东济将武器还回去。我哥哥强烈拒绝:
在我们看来,扎卡里亚有些反应过度。他吼叫着,双手交叉在胸前,不断地重复:
“是爸爸让我练习的……”
“这不行,永远不行。”
“你爸爸掌管世界,而我掌管武器。”
“谈谈我们的妈妈,还有她和爸爸的爱情。”
卡拉什的声音变了,词语仿佛摩擦着他的喉咙。他将武器放进储藏室,关上门,把一切都锁了起来。我们还看到他走到井口,探进身子,像是要投身到深渊之中。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半个小时。之后,他直起身子,带着忧虑的神情,只对我们说:
“我的人生就像鼹鼠的家:四个洞,四个灵魂。你们想谈什么?”
“你们回营地去吧,我走了……”
“跟我们说说我们的过去。”
“去哪儿?”
按照计划,我们应当走遍荒野的小径,开始学习追踪野兽的技艺,掌握树木的秘密语言。但扎卡里亚却拒绝成为我们的老师。他想做的是讲述狩猎的故事,自顾自地说话,倾听自己的声音,以免听到自身的鬼魂。不过,我们抱怨这种交谈却是出于其他原因。
他没有回答。我们还能听到军人双脚踩在枯叶上的声音。
“让他们在泥里打打滚。”我家老头命令道。
* * *
我哥哥康复之后,希尔维斯特勒·维塔里希奥相信耶稣撒冷将迎来巨变。他于是决定,让我和恩东济去跟扎卡里亚·卡拉什住一段时间,目的是在扫除我们精神阴霾的同时,让我们学习生活的谜题与生存的奥秘。如果扎卡里亚不在我们身边,我们就要能够在维系生计的狩猎中取代他。
扎卡里亚离开了,一连几天,没有人见过他。我们又搬回了自己的房间,感觉在那里的每时每刻,都是一场等待。既没有阿普罗希玛多的影子,也没有军人的踪迹。甚至连远处零星的枪声都没听到过。
“什么其他东西?我只有野兽的智慧:能够预感到死亡与鲜血。”
有一次,在我把烟草拿给泽斯贝拉时,突然撞见扎卡里亚躺在圈棚里,满脸胡须,身上的味道比牲畜还大。
“别管这些子弹了,扎卡,我们想了解些其他东西。”
“你过得好吗,扎卡里亚?”
“它们是我肚脐的背面。这里,”他指着那些洞孔,“这里是死亡的出口。”
“我走得毫无理由,回来得一无所有。”
我们知道,但却装作第一次听说,就像我们对待他自己发明并常常念诵的那句谚语一样:如果想认识一个男人,就看看他的伤疤。
“爸爸想知道,你这么长时间不肯见人,是在忙些什么?”
“知道为什么我从不跟我的子弹分开吗?”
“我在建造一个姑娘。要花很长时间,因为是个外国人。”
他用衬衫袖子将那些弹片擦干净,把它们重新按回肉里,就像用手指将活塞推进针管。
“预计什么时候完成?”
“我说真的。其他几颗我也不是总能记得。”
“已经做好了,就差一个名字了。现在,你走吧,我不想任何人住在这里。”
“骗人,扎卡里亚。告诉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