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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的这班徒儿,自见了封大夫的绝世剑术后,称羡不已,总是缠着恒某,要约封大夫驾临鄙馆指点。
不如今日便请封大夫指教一下他们,让他们一窥剑术的至境,同时也为国君和诸位一助酒兴。”
一人从子剑身后席上站起来,走到堂中,大声道:“请封大夫不吝赐教。”
伍封看去,认识是当日强请他到问剑别馆的那个招来。
众人见子剑到人家的府上,却公然搦战,但又表明了自己不会动手,无不愕然。
事隔这么些天,伍封与子剑交恶之事已是无人不知,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妙公主恨声道:“这老狐狸不知又打什么主意。”
她听伍封说过子剑设计害他的事,是以大恼。
伍封略一沉吟,便知子剑虽然认定自己会败于朱平漫之手,否则不会结伴而来,不过,这人毕竟是个老狐狸,仍怕自己万一获胜,是以先牺牲一个徒儿,来试探自己的虚实,使朱平漫更有胜算。
他既然知道子剑的用意,又怎会上当?笑道:“子剑先生何必如此?上次你强邀在下到贵馆,派了小武出战,以致被在下失手杀了,今次又派招先生出场,是否想让朱先生一睹在下新练的剑法呢?”他直接了当说出来,堂上众人立时明白过来。
朱平漫是何许人也,哪会让子剑为他做这种诡诈之事?见众人向自己看来,登感大失面子,也瞪了子剑一眼。
伍封这么直言不讳,等于是捅破了两人之间表面上那一层虚伪的客套,**裸地直见真章,倒令子剑一时间手足无措,猛一眼看到田逆狠狠瞪来的目光,更是惶然,不料伍封一向客客气气,底下虽然互相较劲,表面上还过得去。
如今将脸皮一撕破,言语竟然厉害至此,才知自己太过小觑了伍封的智计。
招来站在堂中,进退两难。
子剑片刻之间,回复了镇定,哈哈一笑道:“封大夫误会了。
既然时机不当,那便改日吧。”
招来只好往回走,却听伍封喝了一声道:“且慢!招先生既然出场,也不必再回去了,就比上一比吧!”众人心知伍封动了怒气。
妙公主小声道:“封哥哥,我去杀了这姓招的。”
伍封吓了一跳,道:“那怎么可以?别让国君难做。”
拍了拍楚月儿的香肩,笑道:“月儿,便由你去收拾这姓招的。
记住,就象在伍堡时陪我对练时一样,全力以赴,但不可留手。”
他知道楚月儿剑术精妙,但无对敌经验,幸好在伍堡中与自己对练多日,见招折招的本事大有长进。
楚月儿得伍封如此器重,喜悦无限,嘤声答应,站起身来。
妙公主命身后的宫女将捧着的那口“精卫”宝剑拿了过来,交给楚月儿,道:“月儿,就用这口剑来对付他。”
伍封小声吩咐道:“月儿,不可与他比气力,你只须转到他身后或者身侧,出剑刺过去就成了。”
他见招来身得上身长、下身短,知道这人下盘定是沉稳异常,灵活多半不足。
楚月儿握着“精卫”宝剑,袅袅娜娜走下场去。
伍封长笑一声,道:“在下这个小婢,习过几天剑术,便由她代在下与招先生切磋切磋吧!”众人都知道招来是子剑的大弟子,子剑门下弟子以他的剑术为最好。
伍封竟漫不经心,派了这么个娇媚可爱的小丫头出来,无不大骇,又不禁为楚月儿担心。
连庆夫人、渠公、列九也面色沉重,唯恐楚月儿有失,伤在招来之手。
招来大是惶恐。
他见楚月儿清丽动人,娇弱可折,只有拥入怀中的冲动,哪会有动手之念?就算胜了这小丫头,也是胜之不武。
子剑与朱平漫也是大为诧异,不知伍封有何图谋,若说练剑十余年的招来会败在这么个十多岁的小丫头手下,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
楚月儿握着长剑,面向招来,嘤声道:“招先生请出剑!”招来向子剑瞥了一眼,见子剑也是一脸无奈,彷徨之下,心道:“与这小丫头动手,实在不成样子,但若是不比,旁人定当我怕了她,岂非更是难堪?”只好拔出剑来,道:“姑娘先出剑吧!”楚月儿抿嘴一笑,轻飘飘一剑刺来,出剑颇慢,剑势也轻。
招来心中苦笑:“这算什么剑术?”随手挥剑格去。
众人更是担心了,这小丫头出剑既慢,手上又无力,怎么与招来相斗?连齐平公也紧握铜爵,忘了饮酒。
唯独伍封面色如常,笑吟吟地看着场中。
招来一剑格去,却格了个空,眼前连楚月儿的身影也不见了,心中大奇,忽听楚月儿在背后娇叱一声,骇了一跳,还来不及转身,便听“嗤”的一声轻响,背上一缕透骨的凉意沁入,却未觉疼痛,不消说,定是被这小丫头用剑在衣上割了个小口。
在众人轰然的喝彩声中,招来慌忙转身,见楚月儿怯生生站着身后,柔声道:“招先生一时大意,让了小婢这一招,不能算数。
请招先生出剑吧!”招来之才知道眼前这小丫头剑法奇高,大意不得,喝了一声,呼地一剑,凌空劈下,剑势沛然如电,显是蕴力无限。
众人彩声未毕,见如此猛恶的一剑,无不心中剧跳,若是这绝色美女被招来一剑杀了,岂非可惜之至?堂中登时鸦雀无声。
谁知这一剑未下,楚月儿又飘然到了招来身后,轻叱一声:“看剑!”招来脸色大变,剑势立变横削,和身后转,仍是一剑劈空,只听胁下一声轻响,低头看时,衣襟上又多了个小口。
招来吐了一口长气,见这小丫头身法如电,以身法而论,自己万万不是其敌,沉下身来,将手中长剑飞速舞动,浑身上下罩个水泄不通,心道:“你身法虽快,腕力总不如我,只要双剑相击,你的剑还不是要脱手飞出?”可无论他的剑如何舞法,那口“精卫”宝剑的剑尖总是不离左右,他剑往上挑,精卫便到了下面,剑往下砍,精卫又到了上面,左横则右现,右削则左至,总之是剑刚过之处,楚月儿总能觑其空处将剑刺来。
只听割破衣襟的“嗤嗤”之声不绝,招来便知一世英名,随着这一声声轻响被这小丫头笑吟吟地用剑割了去。
众人离得稍远,不知就里,只是见招来的神色愈来愈张惶,楚月儿妙曼的身影在他四周逸然飘动,轻盈飘忽如云,流畅灵动如水,几如仙人。
人人张大了口,只觉比剑这种血腥可怖之事,在楚月儿手下却变得极为美丽动人,其中美处不可言状,远胜适才那班白衣歌姬的剑舞。
所有人都放下心来,妙公主怕楚月儿体力不支,拉了拉伍封的衣袖。
伍封却知道楚月儿因练老子的吐纳术,力气当然不如招来,但长力无限,就算再有三个时辰也不会累,见妙公主又是欣喜,又是担忧的神色,朗声一笑,叫道:“月儿,放过他吧!”楚月儿应了一声,向后飘出一丈多远,她一身葱绿色衣服,便如一片绿叶随风飘了开去,众人轰然喝了一声大彩。
伍封笑道:“胜负早分,也不必再比了。”
迎下台来,大手轻轻拍了拍楚月儿兴奋得绯红的小脸,牵着她入席,将“精卫”剑交给了宫女。
众人这才看见招来身上的衣襟满是一个个小孔,不下二十处,心道:“这小丫头若要杀他,十个招来也杀了。”
招来垂头提剑,无地自容。
叶柔本想上前为师兄挽回脸面,但自忖剑术不如招来,非楚月儿的敌手,向伍封和楚月儿看过去,眼露惊骇之色。
伍封笑道:“其实招先生也不算输,正因月儿是左手剑术,与众不同,再加上她太过可爱,见者不忍使出真实功夫。
若是在下与月儿比剑,恐怕不如招先生多矣!”众人都知伍封这么说,是替招来留点面子。
齐平公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呵呵笑道:“月儿的剑术,令人大开眼界!不过,招来能处身危境而不动杀机,更是难得。
子剑先生果然教徒有方!”又道:“招来,明日你到相国府上,请相国为你安排一个好的差事吧!”他心地慈善,见招来当着众人大大出丑,知道时人最重颜面,恐他羞愤自尽,因而如此。
他是一国之君,说起话来自有一番风度。
庆夫人一向当他是好酒贪杯之徒,此刻见他为君不久,手段竟然如此高明,更难得的事这番仁爱之心,殊是难得,当下看了齐平公一眼,微微一笑。
齐平公立时大喜。
招来跪下谢恩,心中虽仍有余惭,却也不觉如何了,走回席中,眼光却止不住向楚月儿看去,不知这小丫头何以如此厉害。
妙公主小声问楚月儿道:“子剑这家伙陷害封哥哥,可恶之极,他的徒弟也好不到哪里去。
月儿何不杀了他?”伍封小声笑道:“这怪不得月儿。
月儿除了与我拆招外,从未与人动过手,更不要说杀人了。
她心地太好,剑刺到人身上,就是下不了手去!”妙公主笑道:“我还以为月儿是故意将他衣襟割破,扫子剑的面子哩,原来是不忍心杀人!”伍封赞道:“不过,月儿这么做却是最好,一来让子剑羞愧难当,二来令国君大增威望,远胜于将这人一剑杀了。”
楚月儿在田府日子不短,田恒与田逆却从不知道她有这么高明的本事。
他们与堂上众人一样,都以为是伍封一手**出来,寻思:“这丫头跟了这小子才十多天,便能让子剑的大弟子一败途地,这小子的实力恐怕绝非表面上这么简单!”田恒更想:“若与此子为敌,此子恐怕也不是容易对付的哩!”又想:“只道国君好酒贪杯,耳根子又软,一向优柔寡短,才立他为君,谁知他的手段如此厉害,出人意料!”不过,国君对招来这种人还心生慈念,又怎会与自己这未来外父过不去?他一向知道国君心慕庆夫人,答应自己娶大女儿貂儿为妻,多半是怕了他田氏的势力,不过他这么心软,也不会不善待貂儿。
一时间,堂上之人各有所思。
朱平漫赫然站起身来,走进场中大声道:“封大夫,十日之期已满,今日便在这里一试高下吧!”他见了楚月儿的剑法,心中再也不敢大意,表情肃然。
伍封大笑道:“朱先生等不及了?”昂然下了石阶。
众人心中都明白得很,先前那一场比剑,十分好看,幸好和气收场,可这一场比试,恐怕是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搏,非同小可。
两人面对面站着,甚是有趣。
一个身高一丈,一个却不及六尺,一个肩宽腰细,一个却膀大腰圆。
但两人都精壮结实,无不是气力过人,一派高手风范。
伍封道:“董门一众刺客,行刺被杀,根本怨不得人。
今日一战,不论胜败,都望朱先生能放过我齐人,不再多生事端。”
朱平漫却摇头道:“在下奉师兄之命,来觅杀子仇人,此间事了,自会找人算账,若是就这么回去,师兄定会责怪,请恕在下不能答应。”
伍封叹了口气,本来,他并不愿意杀这朱平漫,多结仇怨,但这人摆明了一幅不予合作的态度,若是放过了他,找田逆便算了,万一还迁怒于国君,岂不糟糕?眼中厉芒闪动。
朱平漫看得出伍封动了杀机,心中懔然,他拍了拍腰间的剑鞘,伍封见这剑鞘是青铜所铸,宽厚之极,与众不同,心想这鞘中之剑恐怕更是不凡,便听“呛啷”一声,朱平漫从腰间拔出了宝剑。
他这口剑与其它人的剑大不相同,宽有五寸,是普通剑的两倍,刃长四尺三寸,比“映月”宝剑还长出一尺来,剑脊处厚达一寸三分,剑身微带黑色,映出蓝映映的光芒,连剑柄也长达尺半,几乎三倍于寻常之剑。
此剑一看便知沉重无比。
朱平漫道:“封大夫,此剑是吾师壮年时所用,名曰‘天照’。
百余年前天降斧形陨铁于代,人称是盘古开天劈地时所用之神物,重达千余斤。
吾师费多年心血将此物炼成三十六斤的铁精,再用百炼精铁六十九斤,金英三斤,再加上那天陨铁精三十六斤,由剑尖到剑首通体打造成一块,七年方成,重一百零八斤,坚韧无比,堪称神兵。
此剑曾杀七百六十三人,可要小心应付。”
伍封心中暗惊,臂上无三千斤以上力气,绝对使不动这么沉重的剑。
他见过楼无烦诡秘飘忽的剑法,若是朱平漫以这种沉重无比的大剑使出那种轻盈阴森的剑术,威力当是极为可怖。
相比之下,自己的这口“映月”便显得太轻了。
伍封缓缓拔出了“映月”,道:“在下这口剑虽不如‘天照’,也不是凡品,乃越国名剑‘映月’,颇为锋利,是为铁剑,与一般铜剑不同,朱先生不可不知。”
朱平漫点了点头。
两人都不敢托大,对恃良久,仍不能从对方气势上觅到破绽。
堂上静得骇人,这两大高手对恃,不出招则已,一旦出手,必定是惊天动地。
妙公主一颗心忐忑乱跳,不禁伸过手向楚月儿握去,正好楚月儿也伸了手过来,两只小手相握,均觉对方出了满手冷汗。
朱平漫见过楚月儿的剑术,以为是伍封所授,猜想伍封的剑术定是轻盈飘忽一路,与自己的“苍狼剑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心中冷笑,自己还有一路乃师根据他的天赋所授的“开山剑术”,正是这种轻盈飘忽剑术路子的克星。
他忽地大喝一声,声若雷鸣,一剑当空劈下,一时间剑光大炽,离他稍近的人,脸上立时被剑光映得碧灿灿的。
众人先前见过招来的当空一剑下劈,便觉威力无限,难以匹敌,待见了朱平漫这一剑之威,才知招来同他相比,简直如小儿玩弄泥丸一样,不值一哂。
伍封心中懔然,一见便知此剑招的厉害,最可怕的,不是剑上沛然难当的气势,而是这剑虽是大力劈下,却隐含变化,便如一件活物一般,从空中扑下,却随时可以转折飞去。
伍封面对此平生未遇的罕见高手,反而雄心大增,“嗤”的一剑,向朱平漫当胸刺了过去。
只见他长剑上精光流动,本来整个剑身如一泓碧水,此刻却像大河东流,剑上碧光,尽流到剑尖上去,显是将无穷力气,凝于剑尖之上,令人感觉其剑尖触处,即便是巨铜顽石,也会轰然绽开。
众人都以为伍封见朱平漫剑术高明,又不愿后退,弱了气势,便使出了这种两败俱伤的招术。
只有田恒、子剑、柳下惠、赵无恤等少数高手,才知道朱平漫这一剑虽然威力惊人,但必须力道浑圆,否则必会被伍封觑到破绽,施以反击。
但他重于用力之时,速度便稍慢,若对手不是伍封这种高手,那也算不得什么,但在伍封眼中,破此一招的唯一之法,便是以快打慢,是以一剑直刺,必快于朱平漫下劈之剑。
若是朱平漫不变招的话,剑未落下,便会被伍封一剑洞穿。
只是谁也想不到,伍封随手一刺,竟有如此凌厉的力道!朱平漫赞了一声:“好!”身子侧开,但“天照”下劈之势丝毫未断,剑身抖处,一口剑恍如爆开一般,幻出十数片剑影来。
连伍封也料不到这朱平漫高明至此,侧身之时还能剑势不断,暗暗佩服,长剑上撩,“当”的一声大响,饶是朱平漫幻剑十余,仍被他避虚迎实,格在剑上,两人手臂剧震。
朱平漫膂力惊人,一向自诩天下无双,谁知伍封天生神力,臂上力道,比他还稍胜一筹。
幸好他是仗剑下劈,比起伍封上撩之剑来略占了一些便宜。
朱平漫只道伍封一招用完,正欲抢先取攻势,谁知双剑相交的同时,伍封左手的拳头“呼”的一声迎面撞了过来,他身材比朱平漫高出许多,用腿不如用拳,是以随手一拳,便能直取要害。
朱平漫骇了一跳,想起当日伍封一招便胜过田武,靠的便是剑中套腿这种随机应变、不依常规的招式,既能用腿,自也会用拳。
此时他来不及变招,只好后退了两步,避开伍封的拳头。
伍封要的就是这一招占先,当下跨上一步,长剑向朱平漫劈头而下,快如闪电,朱平漫失了先手,只好挥剑上格。
伍封知道若以剑术而论,自是不及朱平漫这种练剑数十年的大高手般纯熟善变,但自己身高力大,正是优势,是以长剑大开大阖,如暴风骤雨般劈砍斫削,不给朱平漫丝毫余暇。
得便时还乘隙轰以巨拳,令朱平漫应接不暇。
幸好朱平漫膂力惊人,又仗着重剑之利,虽然无暇还手,却仍是不露败相。
众人见伍封如此凌厉的攻势,心生寒意。
叶柔的眼色反而明亮起来,看着场中,露出关切之色。
田逆脸色灰白,心忖若是自己与伍封交手,恐怕早已被剁成肉酱了。
朱平漫心中叫苦,本来他一开始就使出“开山剑术”,是想逼伍封施展出轻盈游走的剑术,仗重剑之利以克制,谁知伍封竟硬打硬碰,大开大阖,自己身矮过他,反受克制。
若是双方换过了剑,自己恐怕早就剑断人亡了。
支离益这套“开山剑术”至刚至强,虽是攻守相兼,但他们师徒与人动手,全是进手招术,如今朱平漫被伍封剑势所逼,只能以此剑术格挡,一套剑法使了三遍,仍是被动之极。
如此交手数十招,朱平漫隐隐有气力不继之感,心道:“这小子莫非是铜铸的?如此猛攻数十招还不显疲态?”他哪里知道伍封学了老子吐纳术,最养精力,又得楚月儿指点,将吐纳术结合在剑法和行走熟睡之中,无时无刻都在练吐纳术,挥剑同时,又靠吐纳术将力气养了回来,循环不息。
朱平漫心知不妙,猛地后窜出七八步外,身影左晃处,一人一剑却到了右侧,一剑刺出,使出了他自创的“苍狼剑术”。
伍封微微一笑,飘身一旁,使出了从楚月儿处学来的剑法。
只见两条身影在堂走游走不定,时分时合,众人瞧得神晕目眩,眼花燎乱。
伍封与楼无烦交手之后,精研此“苍狼剑术”,本来,要破此剑法,最好是用适才朱平漫所使的这种“开山剑法”。
奈何他不曾学过,虽从朱平漫适才剑法中,将此剑术默记心中,毕竟不熟,怎敢照搬出来?家传的伍氏剑法只有七招,总是不知其理,列九教他的董门剑法,与至刚至强的“开山剑术”又大不相同,何况朱平漫与董梧是一师所授,董门剑法自是熟悉无比。
用这些剑故,不足以与“苍狼剑法”相抗,只好使出了楚月儿的剑术。
众人见二人飘然行剑,剑法路数类似,招术气势却大不相同。
正见朱平漫倏来倏去,形如鬼魅,剑法诡秘阴森,剑尖那一点精光,如黑夜坟地中的蓝印印的鬼火般阴恻恻地骇人;伍封却是逸然飘忽,风姿眩然。
子剑那一众女弟子早已对伍封心迷神惑,连叶柔眼中也露出敬畏之意,她们见此恶斗,早忘了适才招来惨败之事。
本来,楚狂人接舆传授楚月儿剑术时,只因楚月儿是小小女孩,是以剑法侧重于轻巧灵动的招数。
伍封从楚月儿处学会之后,去其娇丽,化阴柔为阳刚,偶尔穿插一两招搏虎怪手,四下游走,飘然若仙,大为好看。
朱平漫仗着剑法纯熟和过百斤的重剑,终于扳成了平局。
子剑是剑术高手,自然看得出来,暗自欣喜,但伍封却面带微笑,自知已是胜券在握了。
原来,朱平漫使出这种行踪不定的“苍狼剑术”比使“开山剑术”更费气力。
按理说,“苍狼剑术”应该比大开大合的“开山剑术”省力,只可惜使剑的是朱平漫,他身矮横实沉重,这么穿来插去十分不易,每一步窜出去都十分费力,这并非两套剑法有明显的高下之别,而是与人的体形有关,若换了楚月儿使这“苍狼剑术”,自然耗不了什么力气了。
子剑虽是剑术大家,却看不出其中的道理,伍封却看得出来。
伍封练剑不及子剑经验丰富,剑理也未必胜得过子剑,但他自己是身高体重的身形,自然知道这种轻盈飘忽剑术的费力之处。
此刻伍封所使也是同类剑法,幸好他练了多日吐纳,能在剧动中生出新力来。
朱平漫先前被伍封一阵狂攻,早以略显疲态,此刻使出这路剑术,若是三十招内不能取胜,便再也使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