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威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伍封驱车上前,见是那位大匠尹。
大匠尹带着十余人向伍封叩头道:“小人得龙伯相荐为官,无以为报,这些日子小人亲手打造了纯铜浴盆一个,供龙伯和各位夫人路途之用。”
伍封见这铜盆甚大,足以供得上三四人洗浴,笑道:“你这铜盆虽好,奈何大了些,一路携带只怕有些不便。”
大匠尹道:“此盆虽大,但质地甚好,更兼轻薄,只有十斤之重,一手可执。”
伍封惊道:“如此大的铜盆只有十斤?这真是难得,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
让春雨拿了些金贝来给他。
大匠尹执意不要,道:“小人虽不算富,但在铜坊中也颇有利益。”
又拿了一盒铜制的薄面具献给伍封,道:“初见龙伯时,各位夫人对这面具甚感兴趣,两番买了不少,小人又拿了些来,供各位夫人路上把玩。”
伍封赞道:“你是个有心人,日后小心为官,或有升迁。”
让春雨将面具接下来。
大匠尹笑道:“昨日太子已经升了小人为王师工正,只因龙伯要回国,太子抑郁不乐,想起小人是龙伯推荐的,遂升了小人的职。”
伍封笑道:“恭喜恭喜,哈哈。”
大匠尹道:“其实这都是靠龙伯的面子。
小人不敢阻碍龙伯的行程,龙伯请行。”
他乖乖退到路边,伍封催大队前行,远远回头还见这人在路旁目送。
楚月儿叹道:“想不到他还能记挂着夫君的恩德。”
伍封点头道:“其实这人与秦君是一样的,都是性情中人,只不过他身份低微,不敢与我交朋友。
早知道如此,以前便该多与他聊聊。”
梦王姬还在车中啜泣,妙公主安慰了许久,商壶替梦王姬驭车,笑道:“王姬姑姑何必哭?还是小周说得好,只要王姬姑姑心中有天子,天子心中有王姬姑姑,仍是在一起的。”
梦王姬听他这“王姬姑姑”说法颇不顺耳,忍不住道:“老商怎叫我‘王姬姑姑’?听来甚是别扭。”
商壶道:“以前叫王姬,眼下成了姑丈的老婆,自然要叫王姬姑姑了,公主是公主姑姑。”
梦王姬皱眉道:“你还是像以往般叫岂不是好?”商壶摇头道:“那不成了,是姑姑便得这么叫。”
妙公主见这人甚是有趣,不在鲍兴之下,笑道:“那你索性都叫姑姑好了。”
商壶又摇头道:“这不成了。
不信试试,姑姑、姑姑、姑姑!”他一阵猛叫唤,弄得楚月儿、春夏秋冬四女都向他看来,商壶笑道:“这不就弄混了?这么多姑姑,谁知道老商在叫谁?”妙公主咕咙道:“我听你这几声,怎么像鸟叫唤?”伍封在一旁哈哈大笑,道:“老商之话甚有道理,眼下我有你们几位夫人在身边,他们这称呼可有些为难。
公主,你可不知道这老商,行事古怪,说他糊涂吧,有时说话甚有道理,说他聪明吧,有时又让人一头雾水,千万不可与他认真。”
鲍兴道:“老商,小红说过了,你不可太过顽皮,否则到了齐国,看她揪你的胡须。”
商壶最怕的便是伍封和小红,闻言吓了一跳,问道:“真的?”满饰基在旁边忍不住大笑,道:“鲍爷这话可说得不对。
那日我明明听见小红对庄爷说话,可不是这样的。”
鲍兴颓然道:“小基听见了?”楚月儿问道:“小红怎么说的?”满饰基嗡声嗡气道:“小红对庄战说……”,他学着小红的语气,道:“‘庄兄,小兴儿太过顽皮,你可要多看着点儿,别让他误了龙伯的大事。
否则等他回家,我将他的胡须尽数拔了。
’这话就是这么说的,不信可问问庄爷。”
梦王姬忍不住笑道:“原来小兴儿将小红的话,反过来说在老商身上。”
商壶却甚是认真,道:“其实有老商在,小红理应大可放心。
小兴儿若有胡闹处,哪里还等到回齐国,老商便将他的须儿拔了。
唉,小红太过多虑!”鲍兴恼道:“咦,这老商可不像话了,我这须儿怎是你拔的?存心想毁我的尊容?”众人听见他们二人的言语,忍不住好笑,梦王姬悲戚之情也因此一扫而空。
伍封这辎重甚多,本来由齐国带来的就不少,再加上天子、中山、晋国、秦国、楚国所赠,智、赵、韩、魏四家赠给伍封和楚月儿的宝货、梦王姬的嫁妆、妙公主由齐国带来的随行之物,单是各种美酒便有三四十车,总共有二三百车,另外这么多人沿途的清水干粮极多,幸好妙公主由齐国来时,带了大量的“须惠陶器”,都是大瓮,正好用来放美酒清水干粮,这又多了数十车。
还有寺人、侍女、仆佣、庖人等众多,一路行程极是缓慢。
数日后入了晋国之境,圉公阳赶回来道:“龙伯,已见了四小姐,不过赵老将军病重,无恤公子手忙脚乱,一时派不出人手来迎接。”
伍封吃了一惊,心忖赵鞅必是一病不起,正因如此,赵无恤定是怕智、韩、魏三家趁机异动,将人手四下派遣以防不测,又不好派个身份低微的人来迎接失礼,才会如此。
赵无恤智谋胆识超群,绝不是手忙脚乱之人。
伍封催促速行,沿途不少晋人官员接待,都说赵鞅病重,只怕支持不了多少日子。
十余日到了绛都城外,伍封与梦王姬略作商议,将小鹿和庄战引大队人马驻于城南郊外,带了各位夫人、鲍兴、商壶、圉公阳、庖丁刀和三十铁勇入城,一直往赵氏府上而去。
赵无恤带了赵氏族人在府外迎接,赵无恤道:“家父闻说龙伯要来,苦等了十余日,请龙伯即刻去见。”
又对梦王姬、楚月儿、妙公主道:“王姬、二位公主,事情急了,恕在下无暇细叙。”
众人自然不会在意,伍封带了众女入府,由赵无恤引着匆匆往后院去,到了赵鞅的卧室之外,伍封见田燕儿哭得两眼红肿,正在室外守候。
伍封道:“燕儿,老将军怎样了?”田燕儿见了他,眼中一亮,低头道:“龙伯,父亲正等着见你。”
伍封让众女在外等着,与赵无恤入了房中,见赵鞅闭目正躺在卧**,满脸削瘦,颧骨高耸,完全没有以往精练睿智的神气。
伍封心中向来尊敬这老人,心中伤痛,低声道:“老将军,晚辈伍封来看你。”
赵鞅缓缓睁开眼睛。
面露喜色,道:“龙……伯……”,他看着赵无恤,勉力举起手,指着门口,意思是让赵无恤先出去。
赵无恤道:“父亲,就让孩儿在一旁侍侯可好?”赵鞅眼露不悦之色,仍指着门。
赵无恤叹了口气,退到门外。
赵鞅盯着伍封,口中道:“代……代……”,后面的话始终说不出来,伍封问道:“代国?”赵鞅勉力点头,道:“飞……飞……”,伍封道:“飞去?噢,是说大小姐?”赵鞅眼光中甚是急切,道:“九……九……”,伍封愕然道:“九少爷?还是……”,这时便听脚步声响,赵无恤又走了进来,赵鞅嗓中游出一丝气息,似是叹息,又似是有话要说,却抓住了伍封的手,嘴不住地张合,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终于闭目而逝。
赵无恤抢上来道:“父亲!”放声大哭,房外的人立时哭声震天,伍封心中甚是伤感,轻轻掰开了赵鞅紧抓住他的手。
赵无恤哭了一阵,站起身来,道:“燕儿!小周!”田燕儿和赵周由外面进来,赵无恤道:“发丧!燕儿带龙伯他们去休息,小周,你亲往代国通知姊姊姊夫。”
赵周匆匆出去,田燕儿哽咽对伍封道:“龙伯,请随燕儿来。”
伍封知道赵鞅新丧,赵氏一族定有忙处,自己是个外人,自然要回避。
田燕儿叫上田力和十余侍女,将伍封与其众位夫人带出府外,又叫上府外的鲍兴等人,一起到伍封以前在绛都所居、赵飞羽的旧宅,安置暂住。
田燕儿又拿出赵氏的令箭,让田力将停在城外的伍封的人车带到府上来。
伍封问道:“两年多未见,燕儿还好吧?”田燕儿怔了怔,点头道:“还好。”
说着又垂下泪来。
伍封小声道:“我已经派人将恒善送到画城,安然无恙。”
田燕儿知道他说的是小孩儿田白,缓缓点头。
妙公主道:“燕儿,如果有人欺负你,不妨对夫君直说,我们自会替你出头。”
田燕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多谢。”
楚月儿叹道:“老将军新丧,燕儿自有忙处。
燕儿先去忙吧,有事让田力来说一说便成了。”
田燕儿点头道:“是。
燕儿先去了,你们先歇歇。”
田燕儿走后,伍封寻思着赵鞅临终的说话,不解其意,心忖他说这“九”字究竟是何意思。
梦王姬见他出神,问道:“老将军向夫君说了什么?”伍封叹道:“老将军可说不出话来,只说了‘代’、‘飞’、‘九’数字,我猜他‘代’是说代国,‘飞’是说赵大小姐,‘九’便不知道意指什么,莫非是九少爷赵周?”楚月儿道:“老将军对九少爷好像也不是格外偏爱,莫非让你去救赵大小姐?”妙公主摇头道:“赵氏势大,如同一国,就算赵大小姐有难,赵氏足以相救,何用夫君出手?再说赵大小姐现在是一国的王后,权势无比,又有何难?”梦王姬沉吟道:“久闻赵无恤有灭代之意,莫非赵鞅怕赵氏伐代,代人会迁怒赵大小姐?”伍封摇头道:“老将军新丧,赵无恤当守三年之丧,怎可发兵?何况眼下赵氏与代国形若兄弟,互相援手,何必灭之?不过……”,他忽地想起智瑶曾对他说过赵望被赵无恤害死的事,心忖这事真假如何,一阵间还得向田力问一问。
不多时,庄战小鹿由田力引着,带着大队人马入府,各自安顿。
这时,赵无恤又派了许多从人侍女来,制肴备酒,传话要田力代赵氏款待众人。
虽然赵鞅新丧,赵无恤的礼数却丝毫未缺。
田力忙了许久,待用饭之后才有余暇,这才向伍封与各位夫人重新施礼问候,问道:“龙伯,那位恒善……?”伍封道:“已经平安送到画城。”
田力吁了一口长气,放下心来。
伍封问道:“田兄,燕儿在赵府还好吧?”田力道:“还算好,老将军和府内诸人对她都极好。”
伍封点头道:“这我便放心了。”
妙公主道:“关键是赵无恤对燕儿好不好?”田力道:“姑爷对四小姐也好,平日甚是客气谦让。
不过……”,楚月儿问道:“不过什么?”田力苦笑道:“不过小人觉得姑爷对四小姐太过客气了些。”
梦王姬皱眉道:“这就有些奇怪了,夫妇之间太过有礼,反而不是好事。”
伍封笑道:“看来我对王姬还要粗鲁些好。
怪不得以前我对王姬客客气气,王姬却不将我放在眼里,后来我来个大大咧咧蛮不讲理,反而能得王姬垂青。”
梦王姬见他又扯到自己身上,嗔道:“哼,这人又说什么?”妙公主叹道:“夫君对我和月儿向来粗鲁,我是自小就未见过夫君对我客气过,还总是羡慕夫君对王姬格外不同哩!”楚月儿格格笑道:“就是。”
梦王姬哭笑不得,叹息摇头。
伍封笑了一阵,正色道:“其实王姬说得不错,大凡两夫妇太过有礼,内中必有隐情。”
楚月儿道:“是啊,赵将军看起来十分温和有礼,但月儿从初见他时,便觉得他心里是冷冰冰的。”
妙公主道:“月儿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似是这样。
这或是赵将军性格使然,心里未必是对燕儿不好。”
梦王姬道:“别人两夫妇的事,我们也不好多猜,我看四小姐与夫君交情极好,若是她真有委屈,必会对夫君说。”
她说到“交情极好”四个字时,似笑非笑地瞥了伍封一眼。
伍封似乎听得出梦王姬言下另有所指,暗暗咂舌,心忖田燕儿暗恋自己的事,除了楚月儿外,连妙公主都未必很清楚,这些事梦王姬自是不知道,不料此女心思细密,似乎能看出了端倪来。
伍封见梦王姬仍盯着自己,顾左右而言他道:“田兄,你在晋国又觉得如何?”田力道:“小人还好,赵府看在四小姐面上,上上下下对小人十分礼待,九少爷有时还找小人同饮。
只是小人总觉得像个客人,想为赵氏出力也不得,这些天姑爷暗中调遣人手以防智、韩、魏三家,人人忙碌,小人却闲得无聊。”
伍封道:“这未必是赵氏不信任你,而是顾忌到你是齐国田氏的人,有些事不方便让你知道。
是了,那赵望之死究竟有何内情?”田力怔了怔,叹道:“这就不好说了,不过小人猜想,这事必与无恤少爷有关。”
正说话时,一个赵氏家人匆匆赶来道:“国君薨了。”
伍封等人吃了一惊,心忖这事情有些邪门,晋国一日之间,既丧上卿,又丧国君。
除非是战死,如此一日之内君臣同丧倒是少见。
田力匆匆走后,伍封等人自去安歇,一夜无话,次日伍封带着七女先到公宫拜祭晋定公,智、赵、韩、魏四卿商议一夜,立了晋定公之子姬错为君,是为晋出公。
伍封等人拜见晋出公后,再往赵府施祭,此时已经是午时。
赵鞅早已经装敛好了,伍封等人按礼施祭。
他们一众身份特殊,有伯爵、王姬、公主,是以只按晚辈之礼致祭,祭毕回府,不许人轻出。
绛都城中民心惊惶,略见混乱,伍封知道这时候最容易出事,自己一行处身处绛都,须得十分小心。
晚间智瑶、韩虎、魏驹居然结伴而来拜访,免不了有许多客套。
不过大家知道他与赵氏交好,都不敢说得太深入,何况绛都正是多事之际,三人都不敢长留,只是说了几句话,尽了礼便走了。
伍封送走了他们,叹了口气,道:“这次可真是大大地耽误行程,若只是老将军之丧,我们第七日再祭一次便成了,可晋君之丧,至少要让我们迟误些日子。”
梦王姬摇头道:“这也是没奈何的事,谁让我们赶上了呢?”伍封将庄战等家臣都叫上来,道:“晋国四家干政,眼下晋侯、赵老将军新丧,未知会有何变故,我们恰巧身处其地,不可不防。
可别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小战、小鹿,你们安置好甲兵,谨守府第,每日不要轻易出府,安排好勇士轮值。”
梦王姬道:“夫君倒是仔细,小心点自是最好。”
巫金带着巫水、巫土、巫火、巫木四人上前道:“龙伯,这几年我们遁者长守莱夷,未能为龙伯立功,眼下这轮值之事,便交给我们四十五人。”
这四十五名遁者体能与铁勇相仿,荡阵决杀虽不如铁勇,但潜伏谨守却最为擅长,伍封深知其能,点头道:“也好,晚间便由你们分五班轮值,共五个时辰,白天再补睡上来。”
晚间时候,?疵、豫让到府上来拜访,伍封大喜。
他与?疵倒没有什么深交,不过因迟迟之故,对豫让却十分喜欢。
伍封将二人迎入厢房,备酒款待。
?疵面露惭色,道:“上次在成周得罪了龙伯,龙伯却饶过小人不杀,小人深感恩德。”
伍封笑道:“那都是各为其主,?疵先哪里得罪了在下?其实是在下得罪了先生。”
豫让道:“前些时小人追杀那搅乱绛都的凶徒,可惜路上碰到了一个叫秦失的家伙。
这人身手了得,一双空手能与小人的长剑不分上下,小人多番与他交手也不能胜,好在有?疵先生相助,我们仗着人多,终于擒住了这人。”
伍封心忖怪不得子剑父子能够逃脱,原来中间有这变故,吃了一惊,道:“秦失被你们擒住了?”豫让道:“龙伯认识他么?”伍封道:“在下与他有些交情。”
?疵愕然道:“原来他是龙伯的朋友,这可不好了。
这秦失本在秦国当郎中令,智伯之妹智夫人母子本来已经逃出了雍都,却被这秦失追上去,捉了回去。
听说智夫人母子死于秦宫,智伯深恨此人,早就要杀他,幸得小人与豫兄见他人才难得,暂时保全了其性命,不过他吃了不少苦头。
可惜这人虽死不降,这几天智伯心情不好,正想杀他。”
伍封对这秦失颇有好感,寻思:“秦失这人虽然有些傲慢,却是个不贪恋权势的正人君子。
这人身手了得,是岳父玄菟法师一般的高手,比小战还了高明不少,若被智瑶杀了,委实可惜!”脸色微变,搓手道:“这个可不大妙。”
?疵与豫让道:“怎么?”伍封道:“实不相瞒,在下与秦失在秦国认识,日子虽短却十分相得,已经结为异姓兄弟。
他现在是在下的兄长,在下怎能眼看着他被智伯杀害?”他一心想救秦失,却无甚理由,只好临机一动,说秦失是自己义兄,只盼智瑶能看在他的面上,将秦失放了。
豫让和?疵二人脸上变色,他们却想到另一处去。
二人互视一眼,?疵立刻便想:“想不到秦失与龙伯是义兄弟!这可不好了,当日龙伯只是与赵氏有些交情,便不惜千里尾追保护,与董门为敌。
智伯若杀了秦失,这人定会勃然大怒,说不定会为秦失报仇。
这人十分厉害,可招惹不得。
就算我们仗着人多能杀了他,他可是天子之婿,赵氏只怕也打着为龙伯报仇的幌子,勾结齐国、楚国、中山甚至秦国向智氏发难,大势不妙。”
他想到此处,站起身来,道:“这事情可不好,小人先赶回去,免得智伯下手杀人。
豫兄先陪龙伯坐坐,静候消息。”
他向伍封等人告辞,急忙赶回智府不提。
伍封见他甚是慌张,沉吟片刻,便猜到了?疵所想,心道:“这人果然是智氏手下第一谋臣,所虑细密。”
豫让却是另一种想法,他对伍封十分敬重,又与秦失惺惺相惜,是以不愿意智瑶杀了秦失,却不知道伍封和?疵想到了这么多。
伍封心道:“智瑶心高气傲,就算他对我十分忌惮,就算他知道秦失与我有交情,心里虽然愿意放人,却不会这么做,免得被人耻笑,说他怕了我。
我得亲自上门求情,给智瑶一个面子,他见我低声下气,说不定心下得意,便会放了秦失。”
便道:“在下想去拜见智伯为秦失求情,豫兄是否愿意陪在下同去?”豫让久随智瑶,知道他好大喜功,又爱面子,伍封以龙伯之尊上门求情,那是给了智瑶极大的面子,说不定智瑶便会放人了,喜道:“如此最好不过。”
伍封吩咐了众人,急忙备了一份大礼,带着小鹿随豫让往智瑶府上去。
本来他想带鲍兴同去,但鲍兴曾与智瑶交手,让智瑶大丢面子,怕智瑶一见鲍兴,羞恼起来便办不了事,遂带了智府上下谁也没见过的小鹿同去。
伍封随豫让匆匆赶到智府,请豫让进去通报,过了好一阵,智瑶大笑迎了出来,道:“龙伯黉夜前来,甚是难得。”
伍封上前深深一揖,道:“说来惭愧,在下匆匆赶来是有事相求,此事非智伯援手不可。”
智瑶早听?疵和豫让先后说过秦失之事,早有定计。
此刻见伍封态度谦恭,心下甚喜,笑道:“龙伯自是为了秦失而来,这事好说,请随智某入府一饮。”
又看着小鹿,问道:“这位小哥甚是面生,未知是何人?”伍封道:“这是小徒小鹿。”
小鹿上前向智瑶执以晚辈之礼,智瑶开怀大笑,引二人到了大堂,坐下饮酒说话。
酒过三巡,伍封道:“在下今日赶来,是想求智伯卖个人情,将义兄秦失放了。
义兄得罪了智伯,的确大有罪过,但在下与他结义之时,曾言祸福与共,智伯若能高抬贵手,在下深铭此德。”
智瑶叹道:“若不是秦失,智某的亲妹和外甥也不至于死于秦宫,说起来,智某与他仇深似海。
不过秦失武技高明,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智某一直未杀他,便是想让他臣服,可惜他虽死不降,智某也没甚奈何。”
伍封见他仍不松口放人,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道:“其实令外甥公子栩并没有死,而是被伯昏无人带出了秦宫。
伯昏无人是当世奇人,有他的**,公子栩日后必成大器。”
智瑶又惊又喜,道:“原来栩儿还在世上!伯昏无人智某是知道的,这人是隐世高手,有他保护,栩儿自然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