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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等一下，我先下车把东西重新打包，然后咱们就可以上路啦。”里奇说着便去准备。因为这台月球车本身就是为方便穿着航天服的人使用而设计的，所以他很快就整理好了。他们背后本来是一个背包，现在却装上了一组挂架，这让二人显得有些头重脚轻，不过他们早就学会了如何在背着这么多东西的情况下保持平衡。他们转身调整方位，让几乎一动不动的太阳处于他们背后偏右的位置上，然后朝着前方的山丘进发。
放氯化钙的地方很容易找到，安全起见，里奇从六罐里取出了两罐，然后把循环装置放回去重新装好，扎紧管道，重新打开了阀门。
“除了准备好的那些设备，咱们还得带着磁强计。你介意多背一点儿东西吗？”商羯罗根本不介意这方面的事，因为想要节约时间他才提议去柏拉图那边，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背了额外的重量。
现在他手里有两罐氯化钙了。但他不知道这些氯化钙是不是已经吸了足够的水分，他有点怀疑，但别无选择。他拿起其中的一罐，小心地将罐口朝上，打开多孔的盖子，拿出一个标本袋塞进罐子里。塑料当然不怎么吸水，在过去几个小时里，他已经无数次后悔自己用塑料袋换掉了布袋子，但湿润的晶体应该会沾在袋子上，要是有溶液的话，应该也会湿润袋子。随后，他从干燥剂罐子里取出了那个可能沾有水的塑料标本袋，把它抹在面罩上。
“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了袋子上确实沾有液体，因为这方法管用了，他又能看见了，真是让人激动啊！他迅速以同样的方式处理了商羯罗的头盔。于是，重见光明的两个人很快就朝环形山边缘退了回去，甚至都没停下来带走地图和照相机。
“还有一件事……”
他们在月球上快速前进，但是还没走出四百米，他们的头盔面罩又蒙上了一层尘埃。他们气恼地停下脚步，里奇又擦了一遍面罩。
“我没问题。反正我本来就想走那边。咱们走吧。”
但这次不管用了。
“因为磁场。在地球上，太阳发出的带电粒子被地球磁场偏转，产生巨大的电流，电流本身又自带磁场，从而引起磁暴。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这里，那咱们应该尽可能接近这里磁垂线的位置，而那个地方很有可能在柏拉图环形山内，或至少在附近。”
“我觉得你刚刚跳的时候把罐子里的东西洒光了。”商羯罗恼火地说，“试试另一罐。”
“我一直都说去那边的。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我什么都没洒。我试试另一罐。”可另一罐里的东西也没用，这让制图师的士气大挫。
“没错，但是角度确实在变化。老商，可能咱们还是应该去柏拉图那边。”
“怎么回事？”他问，“别又告诉我‘这很明显’，你肯定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可怎么说倾角都应该接近垂直吧？”
“我确实没想到，因为氯化钙干掉了。”
“我觉得可能正在发生磁暴之类的。最近这一个小时里，磁场强度、倾角和方位角的度数都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我以为水能附着在上面呢。”
“我没听他们说过，而且回去之前咱们也没法问他们。怎么了？”
“在特定情况下是可能的。不过在这个温度下，它的平衡蒸汽压比现在的气压读数高，虽然我不觉得所有水分子都跑了，但剩下的那些显然不足以形成导体。咱们的面罩上又开始带电了，不过可能没有之前那么严重。肯定还有氯化钙粉末留在上面，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它会产生什么结果。”
“好吧，那最近有没有哪位同事提到过太阳黑子之类的事情？”
“循环系统里还有其他氯化钙呢。”
“没注意过，也从不打算去注意。”
“你还剩四个，以刚才的消耗速度还能用两千米。我的用不了，因为你不知道怎么拆，如果把你的全用光了，你就走不到环形山边缘了。干燥航天服里的空气并不仅仅是为了舒服，你也知道，这套衣服里没有温控系统，它依靠辐射平衡和隔热层调节温度。如果你的汗水蒸发不掉，你航天服的内环境就完蛋了，而且无论如何，剩下的那几个也没法帮我们撑到环形山边缘了。”
“嘿，老商，你最近注意过太阳黑子吗？”
“换句话说，你觉得咱们又完蛋了？”
最后，还是磁强计<sup><a id="back_note_38" href="#note_38">[38]</a></sup>帮商羯罗赢得了这场争论。情况是这样的，直到临近出发时，里奇才注意到磁强计的读数，之前的一番争论过后，商羯罗其实已经同意去特内里费了。不过里奇最后一次检查了仪器上的数据，看到结果，他陷入了思索。
“我实在没办法了。”
“我不这么觉得。”里奇反驳道，“你也知道，咱们见过的很多环形山都不是这样的。”商羯罗没有立刻回答，要是有办法，他也不愿意来一次毫无必要的长途步行。在月球上，这些需要携带的仪器其实并不重，但一趟要往返这么远，而且回月球车之前都不能脱航天服，那就太让人难受了。
“那我想我应该再胡说八道一会儿。你之前已经从中得到过一次灵感了，没准儿还能再有一次。”
“去柏拉图还是更近啊。我不觉得去那边有什么不妥，要是环形山边缘上任何一段里都有高点，那咱们在那儿看上一圈应该很容易找到合适的地方才对。”
“说吧，我不会嫌你烦的。我会用剩下的时间诅咒那个设计航天服的人，谁让他做面罩的时候用了不同的材料？”
“没错，但是咱们没有其他选择，特内里费那一小块地方里肯定至少有一座高峰。而绕着柏拉图找一圈就超过三百千米。”
“好吧。”里奇刚停止说话，塔兹维尔就开口了，“我想问的是，你当时都做了什么。你只告诉我，你的手帕很适合擦面罩，但是我还没搞明白。只要你高兴，我甚至可以承认我很好奇。”
“地图上特内里费也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