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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利小而不为,不以利大而恐惧——这是温州人留给我们的一个敢于冒险、富于进取的形象。在和温州老板们打交道的过程中,我发现,他们有这样几个特点。
温州商人很务实,做的生意可大可小,既可以做到正泰、奥康那么大,也可以只做零碎的小商品生意,比如做纽扣、针线包、酒店牙具,甚至是外国选举时用的小旗。所以,温州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是全国最开放的地区之一。
第一个特点,温州商人在生活方面不讲究,白天当老板,晚上睡地板。有很多人说,温州的发展跟它的地域闭塞有很大的关系。温州地处浙江东南,人口密集,资源匮乏,受到“三山、六水、一分田”的局限。改革开放前的温州人,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到了改革开放初期,在国家刚刚开始放松对商业经营的管控时,灵敏的温州人立刻闻风而动,开始了冒险经商、冒险创业。
温州商人如何赚钱
按照当时的话说,叫作“把脸皮放在家里,人到外面做生意”。因为那个时候,社会上很多人还看不起商人,觉得经商是投机倒把。所以,有的温州人形容那个时候“像讨饭一样在经商”。直到1986年,著名的社会学家费孝通给温州的生意人提出了一个非常肯定的说法——“以商代工”,偏见才逐渐消除。因为那时创业的温州人日子并不算好过,所以他们特别肯吃苦耐劳。
做生意时,他们会抱团,就是互相之间的资源、能力和机会的互补,以至于形成了一个内部市场和人才的激励机制。正是这种方法,使潮汕的企业家迅速崛起,成为中国经济发展中一道特别亮丽的风景线。
而且,当时的大多数人既没有创业资本,也没有文化知识,更没有政策保障和良好的创业氛围,只能靠着不服输和敢闯敢拼的劲头,哪里有机会就往哪里钻。所以,一开始,他们都是从非常小的生意做起的。比如,当时有说法叫“五把刀子走天下”“挑着箩筐卖水果”“背着小件去贩卖”,温州农民在改革开放初期,就是靠这样经商完成原始积累的。接着,温州商人选择了生产与国企有较强互补性、较低竞争性、较小体制和资本制约的劳动密集型产品,比如生活中所需的小物件,标牌、徽章、纽扣、打火机、皮带、皮鞋、皮具等,获得了极大成功,这种产业结构后来演化出了大家熟知的“温州模式”。
另外一个原因是闽粤地区的宗族势力很强大。宗族以血缘关系为纽带,在维护小集团利益的前提下,可以长久地保持族内团结而不至于涣散。宗族日益强大,族产也随之增多,有时候族绅们为了加强对族产的控制,甚至挑起宗族之间的纷争,以转移注意力。而在宗族的逐渐发展中,也出现了强弱之分,强宗欺弱邻,弱邻不服要反抗,力量不够要找外援。平衡一旦打破,斗争在所难免,最后强者愈强,弱者愈弱。由于有这种传统,就使得这些地方的人格外有战斗力,也格外团结。团结又有战斗力,只要把心思用在做生意上,自然就容易出大商人。
温州人的第二个特点,是他们喜欢往国外跑,走得很远。有数据统计,目前有六七十万温州人在130多个国家和地区经商、创业。要知道,截至2019年,整个温州的人口也不到一千万。前几年有个新闻,非洲有一个国家叫加蓬,加蓬总统大选的时候,其中一个候选人是华裔。他爹是温州人,当年闯荡非洲,娶了个酋长的闺女,生下了他。虽然在那次大选中落败了,但在过去几十年里,这个华裔候选人一直都是加蓬这个非洲国家里举足轻重的政治人物。从这事儿可以看出,温州人确实是走得远。
为什么爱打架?一个原因是人口压力大,土地财产占有不合理导致矛盾激化。清代闽粤地区人口迅速增长,迫使土地开发加速进行,越界侵权的事时有发生。地域间的矛盾冲突增多,资源分配不均,一方要改变不合理现状,另一方却要坚持,致使械斗时有发生。
又比如,意大利的佛罗伦萨是全欧洲的皮包生产中心,其中,几乎所有的中低端皮包均产自温州人的企业。有人统计,佛罗伦萨的华人超过一万人,大部分为温州人。仅仅是在佛罗伦萨的奥斯曼诺罗地区,就集聚着超过一千家温州人经营的微型皮包生产企业,而意大利人的这类企业已经寥寥无几了。
有一个说法叫“爱打架的地方出商人”。在清代,闽粤地区的乡族械斗十分严重。陈微言在《南越游记》里写道:“闽之滨海漳泉数郡人,性皆重财轻生,剽悍好斗。潮地接壤,年久亦染其习。凡剑、棒、弓、刀、藤牌、火铳诸器,家各有之。少有不合意,纠众相角,戾夫一呼,从者如蚁。将斗,列兵家祠,所姓宗长率族属男妇群诣祖堂,椎牛告奠,大呼而出。两阵既对,矢石雨下,已而欢呼如雷,胜者为荣。”简而言之,包括潮汕地区在内的闽粤之人爱打群架,甚至是要钱不要命。
距离佛罗伦萨不远有一个叫普拉托的城市。这个城市差不多有20万人,但温州人就超过了两万,也就是说,总人口的10%是温州人。普拉托的工业区里的纺织批发企业,大部分是温州人在经营。
潮汕商人的第四个特点让我印象特别深,那就是他们抱团。只要你进入了潮州帮,潮州商圈的大佬就会支持你,而且这一圈的人都会支持你。即使到今天,这种文化依然明显存在。当然,这种抱团也是在历史过程中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