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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年,澳大利亚的通货膨胀在顺其自然发展。年底,国际联盟对这个年轻的共和国伸出援助之手,实行了财政改革和其他金融改革。此时,克朗对美元的比率已降至70 000︰1,而战前则为4.9︰1。在翌年的大部分时间里,通货膨胀像洪水一般冲击着德国,这需要更加认真加以分析。
在随后的一些星期里,每一篇陈腐的评论都是关于通货膨胀的,数量非常之多,亦合乎实情。男人和女人急切想把工资花掉,巴不得在拿到手的几分钟之内就花光。钞票用手推车或婴儿车推进仓库。在关于货币的老生常谈中,寻找印刷厂总是一个突出的问题。在德国,那年秋天实际上每个能印钱的印刷厂都被光顾遍了。钞票确是粗制滥造。交易时而停止,因为印刷厂在印刷新的大面值钞票方面如此落后,以致购买当日食品所需的纸币量得用手提。那位伦敦《每日邮报》记者在七月下旬谈到了这个问题:
但是,奥地利的通货膨胀发生在德国的之前,可以认为这对经济思想产生了更大的影响。这是在新共和国年轻的财政部长约瑟夫·A.熊彼特(Joseph A.Schumpeter)的支持下才发生的,他后来在德国和美国从事引人注目的学术生涯。通货膨胀为这样的人所经历或记忆,他们构成了由下一代保守的(从欧洲观念来讲,为自由的)经济学家组成的世界最著名的小圈子,他们是弗里德克·冯·哈耶克(Friedrich Von Hayek)、路德维克·冯·米兹里(Ludwig Von Mises)、戈特弗里德·哈伯勒(Gottfried Haberler)、弗利茨·马克卢普(Fritz Machlup)和奥斯卡·摩根斯坦(Oskar Morgenstern),他们最终都到了美国。所有这些人都与熊彼特一样,深深怀疑冒通货膨胀之险的任何行动,甚至对任何看来暗示社会主义的东西更为反感。他们都是有影响力的人物。
支票很难兑现。一张10 000马克的钞票是印刷的最大面值的钞票,银行却没有。今天早上满载纸币的汽车不停地来到德国国家银行,但是先行者带着手推车也来到那里等着推走银行发放的成捆钞票。我取钱时,银行出纳员递给我价值400万马克、面值为1 000马克的钞票,每张不值半个法寻(farthing)……他殷勤地用一个干净的纸袋为我包好。事后,我在一家餐馆吃午饭,把纸袋放在餐桌上,服务员送来结账单时,我将纸袋打开。这个困难不久就消失了,因为我们希望下周结束时就会有400万马克面值的钞票。
俄国革命与革命的趋势保持一致,漂浮在纸币的潮流中,1918年东欧政权接连更迭,呼声高,治理少,税收变少,因此引起不同程度的通货膨胀,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极为严重。然而,对整个世界来说,战后货币的压轴戏是在奥地利和德国上演的。特别是德国通货膨胀经历了一个完整的、灾难性的历程。价格无限上涨,最后用钱什么也买不到了。通货膨胀产生的每一种典型的后果现在都发生了——用几分钱就可以还清大量债务,清道夫和无赖只为几元钱就可以找旧雇主,靠定期收入的人突然变得贫困了,同样不名分文的投机者突然成了富翁。如果把美国南部联邦的情况当作例外,那么自从法国和美国革命以来,从未有过类似的情况。除中国以外,自那时以来,未有过类似的情况。
在随后的几周里,有许多这样的传闻。10月底,《纽约时报》记述了一位陌生人在柏林一家“较小的餐馆”挥舞一张美元钞票,要求全部用来就餐,给他上的饭菜非常丰盛。正当他要走的时候,服务员又给他上了一碗汤和一道正菜,彬彬有礼向他鞠躬说:“美元又升值了。”合众社一份电讯一本正经地记叙了正在传遍德国的一种新的不幸。“‘零发作’或‘0发作’(cipher Stroke)是德国医生创造的新名词,表示由目前极大的货币数字引起的一种普遍流行的神经病。许多发作的病例在各阶层男女中都有报导,用万亿单位来计算使他们精疲力尽。其中有许多要是没有写一排排无穷尽的零的欲望,那显然是正常的”。《纽约时报》(<i>New</i> <i>York</i> <i>Times</i>)注意到,波兰人的货币仍可以用千来计数,他们干得好多了,甚至布尔什维克政府都认识到,需要一种能激发信心的货币,在那一年早些时候宣布要稳定卢布,该计划“自然要受到怀疑”。苏联当局认识到了“外部金融家的怀疑”,于是就采取了令人信服的措施。邀请了一个富豪组成的代表团参观中央银行金库,让他们亲自看看黄金储备。
法国逃脱了终极通货膨胀。赔偿的要求使之在重建路上行程遥远,这的确——人们当时大量地思考——与随后在德国出现的崩溃有关。
有关严重的德国通货膨胀与赔偿相关的说法坚决认为,法国人在1923年占领鲁尔地区强行要求按条约赔偿后,通货膨胀就失控了。由此出现的生产崩溃,连同为德国政府消极抵抗政策的德国预算所付出的沉重代价一起,使得通货膨胀失控,马克遭到毁灭。这种解释是具有倾向性的。法国人由于占领鲁尔地区而受到严厉指责。这种解释也就把经济崩溃的责任推到他们头上。这种主张的缺陷是显而易见的。在法国人占领前的1922年间,价格由3 700(1913=100)上升到147 500。法国人到达时,马克对美元的比为10 000︰1,而且还在迅速下降。如果不是通货膨胀,这又是什么呢? 法国人对鲁尔地区的占领至多只不过是给已经熊熊燃烧的大火加了一点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