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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稳定时期,如从前一样,法郎对其他货币的贬值大于法国价格的伴随性增长。因此,法国仍是一个购物的好地方、销售的困难地方。1928年,当时法国的福气在于有大量黄金,恢复了金本位。但是,法郎只能兑换金锭,一次交易所需最小的法郎数目为215 000。这远远超出了一般公民的能力。一张1914年的20法郎钞票中的黄金在现在几乎值100法郎。法国家庭成功地抵制交出黄金用于爱国事业的战时冲动,不可能认为自己受到了误导。当黄金倾入法国的银行时,这种流动激发起信心,使得更多的黄金存入储蓄。法国现在成了最强大的黄金和金本位的捍卫者。
在1923年最后几个月份里,通货膨胀达到了高潮,也毁灭了一切公认的控制手段。当然,存钱是一种愚不可及的行为,因此所有目前的收入连同过去的积蓄一起匆匆奔向市场。征税作为一种制约因素,变得毫无价值。对公务员、士兵的支付和供给的支付必须得是及时的,依照那位伦敦《每日邮报》记者提到的情况,给内阁部长开工资都在按日增加。税务补偿增加的利润几周或几月之内都来不了。现时的支付已是一长再长。巨大的政府赤字就这样成了通货膨胀本身所带来的结果。
虽然法国人渴望有稳定的物价、可靠的法郎,但并不渴望使这些得以实现的措施,特别是对税收和对借贷的限制。一位观察家在该年代早期,很可能预测到法郎将步马克的后尘,但实际上却没有,这仍是一个不解之谜。但是1926年,以雷蒙·彭加勒(Raymond Poincare)为首的一个新的民族统一部宣告成立, 发誓要拯救法郎,大体上是要实行税收,控制商业借贷以达到这一目标。虽然不久就对税收采取了宽容的态度,但是,人们确信这是严肃的。由于这一信念和国家的整体福利,也同样由于具体行动才出现了成功。物价开始平稳;法郎对外汇的比率也很快就稳定下来了。所谓的法郎战役非常出乎意料地取得了胜利。一位法国历史学家不无道理地把这些年法国政策称之为“一个错误海洋上的理智之岛”,原因在于做眼下显而易见的事情——并且在于如从前一样,认识到法国的经济是不易破坏的。
商业也同样需要把现时的需求与晚到的收入之间的差别弥补起来,这种差别由于通货膨胀而加大。这种或任何其他信用都不是来自银行,银行家不管头脑健全与否,都不会发放这样的贷款,几周后用来偿还钱的仅占原贷款价值即购买力的一小部分。因此,德国国家银行必须直接给商业提供贷款。1921年12月,德国国家银行的商业贴现总数达11亿马克,1923年11月达到一个高峰,为3 473 010 377 760亿马克,政府贷款总数在12月份达到49 700亿亿。
在20世纪20年代,没有稳定的物价,法国人感到特别需要物价稳定。这种愿望由于通货膨胀不能挽救经济的信念而变得强烈,这种信念当时甚至在最老于世故的人的圈子里都很流行,通货膨胀变得糟透了。这些年中,两位主要的法国经济观察家确实吃惊地报导说:“通货膨胀对工业发展有促进作用,这种解释适合战后法国的经济事件,尽管乍看起来是矛盾的。”这是一种激进的思想。
正如没有人想保留现金一样,也没有人想要银行储蓄。无论如何,现在都难以用支票进行支付,因为接受者一留心就会想到,这样的支付在他未能来得及把支票兑换现金时就失去价值,银行对兑现支票时发生的情况也有类似的看法。因此,商业公司和政府贷款时都接受货币收益或多数为货币收益,对纸币需求量就非常大。有些需要贷款的德国地方部门向债权人许诺,将用购买力相当的商品来还钱——奥登堡用裸麦,柏林用燕麦,巴登供电公司用威斯特伐利亚4号无烟煤。
在1919~1926年期间,法国实际上是极度繁荣的。除了凡尔登周围无法恢复的地区以外,法国所遭受的破坏得到了恢复。(大战役所涉及的面积之小,往往几乎令人以难以置信。凡尔登战役所用到的面积仅仅比伦敦公园稍大一点儿。)工业发展在许多地区是迅速的。1929年钢产量,当时受德国偿还的阿尔萨斯—洛林地区的钢产量影响,是1913年的2倍,是1921年战后不久产量的3倍,人们关注的是价格,我们再度看到了人们对货币的态度具有周期性。遇到通货膨胀,人们渴望价格稳定; 如果价格稳定,那么高税收、呆滞的经济、失业又构成了较大的威胁。法国人在20世纪20年代的经历也揭示了一个密切相关的原则:如果繁荣存在,这就会被视为理所当然。随之,注意力便集中在价格行为上了。如果物价稳定,人们又不去想产量和就业是否适当。看来,人们未得到的东西是十分重要的。
汇率贬值抢先超过国内价格上涨的趋势很严重,虽然价格上涨也可能很严重,但又如同法国一样吸引一批国际上抢购便宜货的人。国内企业家获得了他人财产,把这种趋势加剧了, 后者由于积蓄,现在一文不值,为了糊口不得不变卖家当、油画、其他家庭工艺品或不动资产。随着通货膨胀的继续,私人财宝出口被禁止,离开德国的人必须得打开行李,交出赃物。在法国抢购便宜货的被认为是美国人,在德国传说他们是犹太人,这样预示的兆头更加不祥了。
与价格上涨相比,法郎有较大的跌落,因此在20世纪20年代的头5年中,对于旅游和购物来讲,法国是一个便宜得惊人的国家,法国人把有些物价的上涨归于便宜货追逐者的流入。巴黎人把信念付诸行动,在1929年的一天,在巴黎街头成功地袭击和驱逐了一车美国游客,认为是他们抬高了生活费用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