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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什么?”
洗过澡,凌瑶感觉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但她不想闷在房间里,更不想接受何萧萧母子的盘问,于是换了衣服出门。
“好多事啊!不过最重要的一件,你从来不笑话我。”
程添已经不见了,凌瑶费力远眺,总算看见那把大黑伞的伞盖在暴雨溅起的水雾中若隐若现移动着,仿佛水墨画中的一叶扁舟,载着古道热肠的侠士翩然远去。
“如果我笑话你,是不是能让你好快一点?”
凌瑶爬到五楼才想起“礼数”这东西来——她应该请程添上楼喝杯茶再走的。她急忙跑到楼梯平台的窗前往下搜索。
凌瑶咧嘴,“不知道,也许会,要不要试试?”
程添送凌瑶到住宅楼下,看她走进楼门才转身离开。
“算了,做人要厚道。”
凌瑶只得朝前走着,脸颊上热热的,她分不清是雨还是眼泪,可身上似乎不那么凉了。
凌瑶笑起来,扭头看程添,感觉他口罩下面的脸上应该也带着笑意。
“别说话,好好走路!”
凌瑶把切好的土豆丝放进装了清水的不锈钢盆里,看它们在水中迅速散开,又一根根沉到最底下,析出的淀粉把清水迅速搅黄。
“可你的衣服都……”
凌瑶慢吞吞说:“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自己也是接受的,可就是做不到,怎么努力也走不出来,于是反复作践自己,让人瞧不起……”
“我没事!”
她想起刚才在咖啡馆和周彦激烈争执的情形,想起自己把咖啡泼向周彦时凶神恶煞的样子人确实不能起杀心,最后刀刀都落在自己身上。
凌瑶回头喊:“你被淋湿了!你也会感冒的!”
她絮絮地说着,从里到外完全放松,像在对另一个自己倾诉。有时,她会停下来喝茶,是店里招待客人的玄米茶。喝茶时她背靠料理台,盯着窗外屋檐尖上落下的雨水,偶尔短暂走神。
雨水滂沱恣肆,一把伞根本遮不住两个人,程添让凌瑶走在自己前面,他大半个身子都在伞外面。
程添不打扰她,随她说到哪儿算哪儿,在凌瑶的絮叨声中,他揉好了面,用一张白布将面盖住,放旁边醒一会儿,然后开始调配酱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