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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忙,你们可以考虑一段时间。”亚盖说道。
“好吧,那么就称伙伴们、同志们吧。”沙迪瓦尔说道,“大家凑近些,不然我可要去看电影了。”
“我现在就想入党。”阿伊达说道。
大家围着他形成个圈子,笑闹声逐渐停了下来。沙迪瓦尔突然像送葬似的严肃起来,简单地谈了开会的原因之后:伙伴们,同志们,今天晚上要在联合会中讨论电车工人提出的声援他们的要求,我们现在必须就是否在会上提出联合动议作出决定。哈柯沃举起手。
“现在轮到我来提问了,同志们。”亚盖仿佛不好意思似的微微一笑,“你们愿意参加卡魏德吗?当然,你们也可以作为同情者参加工作,不一定非要入党。”
“大学部内部就像排练芭蕾舞一样筹备那几次会议。”圣地亚哥说道,“我们要轮番发言,每个人都要阐述一个不相同的理由,不能不加反驳地放过任何一种反对意见。”
“我认为不对,因此我从来不谈政治。”卡利托斯说道,“你总像受虐狂患者似的强迫我谈政治,小萨。”
哈柯沃的领带耷拉着,头发蓬乱,他低声讲着:罢课无论是对提高学生的政治觉悟——他双手下垂——还是对发展工人-学生联盟,都是一次极好的机会。他严肃地注视着沙迪瓦尔:还可以发起一次运动,把运动扩展到要求释放被捕学生,实行政治大赦方面去。哈柯沃讲完,乌阿曼举起了手。
“那是因为像你我这样的能人不愿去赴汤蹈火,”圣地亚哥说道,“我们沾沾自喜于批评那些愿意赴汤蹈火而又不是能人的人。你说对吗,卡利托斯?”
“我反对罢课,理由和乌阿曼的一样,乌阿曼是阿普拉分子。”圣地亚哥说道,“但由于大学部通过了罢课的决议,我就得主张罢课,反驳乌阿曼。这就是民主集中制,卡利托斯。”
“这倒是真的,右派的愚蠢把阿普拉变成了一个伟大的党。”卡利托斯说道,“如果说左派仅能维持共济会的局面,这不能怪阿普拉,而是要怪左派中没有能人。”
乌阿曼身材矮小,发言矫揉造作:大镇压以后,我们花了三年的工夫重建圣马可各系的联合中心和联合会。他的动作很优雅:我们怎能举行一次与学校事务毫无关系的罢课呢?基层组织会反对的。他一手抓住自己的翻领,另一只手像蝴蝶飞舞般地翻动着:基层组织如果反对,我们就会失掉学生们的信任。他的声音富有共鸣,很动听,有时却很刺耳:再说,还可能再次遭到镇压,我们各系的中心和联合会在能够行动之前可能再次被解散。
“这里有习惯势力在作怪,又有他们的蛊惑宣传在起作用,还由于阿普拉牺牲了一些烈士,”亚盖说道,“特别是由于秘鲁右派的愚蠢,这些右派们不明白阿普拉已经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他们的同盟者了。他们仍然继续迫害阿普拉。这样,在人们面前就提高了阿普拉的威信。”
“我明白,一个政党的纪律必须如此,”圣地亚哥说道,“否则就会出现混乱。我这并不是为自己辩解,卡利托斯。”
“阿普拉既然亲帝国主义,为什么还能够继续取得人民的支持?”阿伊达说道。
“奥乔阿,你讲话别不着边际,”沙迪瓦尔说道,“讲话要切题。”
“这是当时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安布罗修,”圣地亚哥说道,“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干什么,你就顺着他。”
“对,我这就要说,”奥乔阿说道,“我要问:圣马可的大学生联合会是否已经强大到足以同独裁政权进行直接冲突的地步?”
“我们是准备同阿普拉合作,共同反对独裁的,”亚盖说道,“然而阿普拉不愿意他们内部的右派指摘他们是极端分子,因而在所有问题上的表现都是反共的。托洛茨基派还不到十人,而且肯定是警察局的特务。”
“你干脆表明自己的态度吧,我们没时间了。”埃克托尔说道。
“哈柯沃一点也不犹豫,很有信心。”圣地亚哥说道,“我当时很羡慕那些坚定信仰某一事物的人,卡利托斯。”
“如果还不够强大而硬要举行罢课,”奥乔阿说道,“那么我要问,联合会应该采取什么态度?”
“关于同其他非法组织共同行动的问题,党是什么立场?”哈柯沃说道,“比如阿普拉、托洛茨基派。”
“你怎么不去主持柯利诺斯牌牙膏的广告节目‘两万索尔答一问’?”华盛顿说道。
“他说服了我,我相信了他的话。”圣地亚哥说道,“此外,看得出他是喜欢自己的工作的。”
“我要问,这会不会构成一种挑衅态度?”奥乔阿毫不动容,“我的建设性的回答是:是的。你问的是什么?是一种挑衅。”
“于是,你就被说服了,是吗,小萨?”卡利托斯说道。
“正是在这些会议里,我突然觉得,我永远也不会成为一名革命者,也不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党员。”圣地亚哥说道,“我突然感到苦恼、眩晕,有一种白白浪费大量时间的感觉。”
“我们是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进行工作的,往往是,一个同志被捕了,等于丧失了几个月的努力。”圣地亚哥回想:他用食指和拇指的指尖夹着香烟,连微笑也显得很拘束。“不过,尽管镇压得很凶,我们仍然在成长。”
“浪漫的青年是不喜欢空谈的,”卡利托斯说道,“而是喜欢轰轰烈烈的行动:投炸弹、射击、攻打军营。总之,喜欢小说里描写的事物,小萨。”
“也就是说,卡魏德拥有的工人和学生人数极少。”阿伊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