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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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记忆力让我感到惊奇,”华金·巴拉格尔低声道,一面显示过分谦卑的样子,仿佛被人们的赞美压垮了,“让我感到自豪的是您还记得我八月三日演说的拙文。”
“这是第二个毒蛇头,陛下,”年轻的参议员卡布拉尔强调说,“他们抢走了国民的工作,一块又一块地占领了我们的国土。”
大元帅深邃的目光观察到,有些人出于嫉妒而表情大变,他们是威尔希里奥·阿尔瓦莱斯·比纳、“活垃圾”、巴伊诺·比查德和那些将军。他们很难受。他们心里想,这个猥琐的家伙、谨慎的诗人、㞞包教授和法律专家在长期的竞赛中刚才又多得了几分。这些人长期以来为赢得元首的宠信、夸奖、选拔和提升而要拼命压倒别人。元首为有这些勤奋的子民感到欣慰。他让这些人在三十年的时间里处于长期不自信的感觉之中。
“陛下,您想想吧:这是一条多头毒蛇。”年轻的参议员奇里诺斯用表情变化加强言辞的诗意。“海地劳工抢走了多米尼加人的饭碗。老百姓为了生存只好卖掉小果园和茅屋。是谁买走了这些土地呢?当然就是有钱的海地人了。”
“西蒙,这不单单是一句话而已,”元首语气肯定地说,“特鲁希略不是那种枪声一响扔下国家就跑的执政者。我在你身边,在海军陆战队里就学会了什么是荣誉。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任何时候都要做个讲荣誉的人。讲荣誉的人是不会逃跑的,而是战斗,如果需要牺牲,那也要战死。无论肯尼迪、美洲国家组织、贝坦科尔特这个娘娘腔的讨厌黑鬼,还是共产党的菲德尔·卡斯特罗,都别想把特鲁希略从他领导的国家赶走。”
“军队执行元首的命令。西蒙,这你是知道的。”只有大恩人和前海军陆战队教官在谈话,其他的人在洗耳恭听,脑袋从一方转向另外一方,“移民潮已经深入到内地来了。蒙特克里斯蒂、圣地亚哥、圣胡安、阿苏阿,到处都是海地人。这场移民‘瘟疫’已经蔓延很长时间了,可是没有人采取任何措施。人们都在期待一位有远见的政治家出现,他必须是个铁腕人物。”
“宪法专家兼酒鬼”开始鼓掌,很多人也举起手来效仿,特鲁希略冷冰冰的目光一下子就制止了他们的掌声。
“军队就没有任何动作吗?”西蒙·吉特尔曼喝了一口葡萄酒。一个身穿白制服的侍者赶忙再次把酒杯斟满。
“西蒙,你知道我和那些胆小鬼之间的区别吗?”他一面望着老教官,一面说下去,“我是美利坚合众国海军陆战队培养出来的。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点。是你在海纳,在圣佩德罗·德·马克里斯教给我的。你还记得吗,多米尼加国家警察第一届学员是钢铁炼成的。心怀嫉恨的人说:多米尼加国家警察的字母缩写就是‘可怜的多米尼加黑鬼’。实际上,是这一届学员改变了我们国家的面貌,创造了一个崭新的多米尼加。你为这片土地正在做的一切,我并不感到吃惊。因为你跟我一样,都是真正的海军陆战队员。我们是忠诚的男子汉。即使要死,也绝不低头,要像阿拉伯的大马一样,永远望着天空。西蒙,美国表现不好,但是我并不恨你的国家。因为感谢海军陆战队,我才有今天。
“我们亲眼看到神甫们绝望地哭泣,陛下,”年轻的参议员奇里诺斯挥舞着拳头说道,“基督降生前的原始状态笼罩着迭戈·哥伦布、胡安·巴勃罗·杜阿尔特和特鲁希略开创并建设的祖国。现在海地巫师比天主教的神甫有影响。江湖郎中比药剂师和医生更有势力。”
“总有一天,美国会因为没有善待她在加勒比地区的伙伴和朋友而后悔的。”
“伏都教、神圣教,非洲人的种种迷信都在驱逐天主教,而如同语言和种族一样,天主教是我们民族性的标志。”
特鲁希略喝了一口水。大厅里又重新响起嗡嗡的谈话声。侍者又送上来咖啡、白兰地、白酒和雪茄烟。大元帅又一次听到西蒙·吉特尔曼在问:
他看看阿古斯丁·卡布拉尔。后者接着说了下去:
“陛下,您怎么解决与赖利主教的麻烦?”
“从达哈翁、埃利亚斯·皮尼亚、因特彭德西亚到佩德纳莱斯,耳朵里听不到西班牙语,只有一片夹杂着非洲土话的法语。”
元首露出傲慢的神情:
他不说了,看看奇里诺斯参议员。后者接过他的话说起来:
“西蒙,没有什么麻烦可言。这位主教站在我们的敌人一边。由于老百姓愤怒了,他就害怕了,跑到圣多明各学校的修女那里藏了起来。他在女人堆里干什么事,我们不管。我们安排了警卫,免得老百姓绞死他。”
“陛下,没法跟庄园主和农场主讲道理,”卡布拉尔特别强调说,“他们拍着钱包回答说:如果是砍甘蔗的好手,要钱又少,他们是海地人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能因为爱国就得损失自己的利益。”
“这件事还是早日解决为好,”老教官固执地说道,“在美国,很多不了解情况的天主教徒就相信赖利主教的声明。他说,他受到了威胁;还说,由于受到了恐吓,只好躲藏起来,等等。”
奇里诺斯打个手势,让他的朋友和同事讲话。